之晏小腿处又疼的厉害起来,随着萧晔越来越近,全身的肌肉都好似蜷了起来,我……我……还是受不起大哥的雷霆之怒。
拖着那腿就往旁边爬了几步,颤颤巍巍只想离的远些,认罪领罚,之晏向来都只做的到前面一项。
萧晔大手一伸,就按住了他,之晏牙关都在打颤,瞳孔猛然放大,喃喃半天只会说一句,我错了,饶了我吧。
萧晔转身,撩袍,单膝一曲,跪在了雪里,那雪猛的被挤开的闷闷声音,虽小,却如闷雷一般,响在之晏耳畔。
那泪终是簌簌而下,萧晔反手拉了他一下,之晏就稳稳当当落到了萧晔背上。
那鞋陷到雪里,踩出了深深浅浅的坑,一步一个,蜿蜒曲折了很远,雪聚在萧晔如墨发丝上,落下,又被融化,冰凉冰凉。
“你好好趴着,腿可还疼的紧?刚气极,也没了个分寸,我背着你,可有好受些?”
问话哪里有人回,萧晔的肩膀温暖有力,之晏止不住的泪落在萧晔脖颈处,萧晔只觉那处皮肤,烧灼的厉害,又滚又烫。
“开门开门!”狗蛋儿跳起来拍打着门,那门槛旁靠着一小厮,裹着棉被睡的正香,饶是狗蛋儿踢了几脚也愣是没见醒。
忽得停了手,狗蛋儿把耳朵靠在门上听了半晌,有踩雪的脚步声,回头朝老管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有一排仆人提着灯笼,照亮了这暗黑的夜。
“王爷。”管家行了一礼,拱手到:“我家公子让我来给您下帖子,约您后日在蔡林书阁辩上一辩。”
萧钦玉冠束发,毛氅披身,抖了抖袍子,那腰间残玉很是亮眼。
薄唇一勾,笑的邪魅清冷,“麻烦回去告诉太傅,萧钦定会赴约。”
随着那木门关上,管家心里也不由如这夜色一般,黯淡无光,只有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一般了,冰冷寒气逼人。
“我的糖葫芦呢?叫我来干什么?”
“好好,回去就给你,让林大妈给你做那好吃的桂花糕。”
“到哪了?”之晏趴在萧晔背上,迷迷糊糊睁了半眼,感觉萧晔背后湿了一大块,不由得红了脸,擦了擦口水。
萧晔迈步上了石阶,进了一院子,之晏还来不及看看那门扁上写着什么。
院中只有一个石桌,还有石凳,雪下得极大,盖住了那院内,到处都白茫茫一片。
萧晔把之晏又揽的紧了些,屈膝跪在那雪里,腾出一只手来,扫掉了那石凳上的雪。
又把之晏放了下来,之晏拐着脚,站在那雪里,鞋袜都被浸湿了些许,寒意从脚底升起。
萧晔脱了长袍外衫,铺在那石凳上,扶了之晏坐下,之晏顺着力坐好,不经意扫到萧晔的手。
冰凉,如同腊九寒冬里的寒梅,冻得通红,摸上去,也如冰块一般。
石凳铺着萧晔的外袍,也不是很冷,可萧晔,穿着单衣,垂手立于之晏面前。
那雪花染白了萧晔的墨发,满是雪沫,头发湿了一片,此刻迎风也是飞扬不起来。
“大哥。”之晏伸手想去握萧晔的手,却被他巧妙避开,之晏话里带了哭腔:“大哥,你冷不冷?”
“少爷,少爷。”狗蛋儿同老管家赶了过来,怀中还抱了一堆东西。
老管家看着萧晔,微微点了点头,萧晔心里那块大石头重重得砸了下去,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