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林辞的回答后,教授重重的哼了声,咬牙切齿的骂道:“那小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被他那所谓女朋友迷了心窍,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
“不是怎么说的,他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工作,大抵性质都是一样的。”望着已经动怒的教授,林辞不好再为方淮辩解些什么,否则其效果只能是适得其反。
“那你敢说那小子去西安不是为了她?”
林辞哽塞,没说话。
看着林辞的表情,教授更气了:“我不答应!”
林辞紧张了,“教授……”
“她已经害过乔楠一次了!不能再让她害第二次!”
“教授!”
“不用说了!我不答应!我不能让那小子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教授像是气极了,脸都憋的通红。
林辞措手无策,看着教授和他铿锵有力的拒绝,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说什么也像是徒劳,现在教授正在气头上,肯定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其实林辞不太赞同教授这点,即使她自己也不希望乔楠过去,但是他到底去不去都是他自己的事。
再细一点来说,若没有要通过教授同意这层关系,教授根本没有资格来评判一个人的去与留,而且现在乔楠肯定可以过审了。
他说乔楠很犟,那他自己呢?他还不是一样的吗?
“教授……。”她看着他,叹了口气,轻声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气,也不听劝。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方淮我认识,是个很好的女孩,勤劳朴实,脚踏实地,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蛊惑人心的坏人。”
“那也不能摆脱她害过乔楠的事实!她到底还是一个害人精!”教授环着胸,气道。
“教授。”她坚定又平静的看着他:“方淮是我朋友。”
若是下面的那层意思教授还不知道那就真的不能了吧。
教授看着她,嘴唇动着,想说什么。到最后还是一股脑转过头,不看林辞。
“你回去吧,那份东西你也拿走,你不管再怎么说,我也是不会答应的,要是你下次来的时候还带着这个东西,就别进来。”
教授像是下达了逐客令,铁了心的不肯看她。
林辞坐在那里好久,看着他的后背,无奈又叹气的站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她没有带着那份东西,只是拿着保温盒走了出去。
刚走出门没多久,便听见了东西撕碎的响声。
她站在门外,都能想象出教授气急了将调职书撕成碎片的样子。
哎……这次悬。
……
“老板……今天怎么没见雨瓷来啊?”
施葵趴在桌子上,想泄了气的皮球,蔫蔫地摆摆手。
“老板?”
“走开……”她说话气若游丝。
“老板你说什么?”
“我说你滚!”施葵吼道。
那员工忽略了施葵的状态,也没看到她满眼的红和眼圈的黑,倒是不满的走开,臭骂道:“不就问点事嘛……至于吗?”
方淮刚来到工作室便听到了就是这样。
听起来阿葵今天心情很不好?
“怎么回事?”她低声问其中的员工。
老大耸肩,“我也不知道,昨天就是这样了。对人也是爱答不理的,也老是发脾气。我们这几天被老板骂的我们也很不爽啊,她那个脾气,最近超级臭。”
方淮挑眉,看向阿葵,最后拍了拍老大的肩,低声叹气道:“委屈你们了。”说完才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她放好挎包,看着趴在桌面上的阿葵。轻声问道:“你怎么了阿葵?”
“我都不是说了你们给我滚吗啊!”阿葵越说越大声,甚至朝方淮当面吼道。
旁边都是员工们的唏嘘声,老板是有病吧?
方淮也有些愣,但她愣的却是阿葵通红的眼和下面青紫到发黑的黑眼圈,可怕到瘆人。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阿葵变成现在这样。
但是现在,她也不好多问。
“你们先下班吧,现在放假。”方淮跟他们说道,他们已经在工作室受了阿葵几天的气,内心早就不满,现在给他们假放,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果然,员工们一片欢呼声。很快便走了一干二净。
可是趴在桌子上的阿葵却哭了起来。
方淮看着她,有点没有办法。
“阿葵……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她尝试的问道。
阿葵这次没有发脾气,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一句话也不说,自顾自的哭,也不搭理。
方淮叹了口气,对于这种人更是感到无奈,因为既不知道问题在哪,便更不好安慰她。
她就坐着看着阿葵哭。偶尔用手拍着她的后背。
很久,才听见阿葵闷闷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我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很没用……”
声音很低很低,以至于方淮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方淮你走吧,你先回去,不用管我的。”她已经转了话题。
“那你怎么办?”方淮担心的问。
而阿葵却突然抬起头,给她露出了一个类似于恐怖的笑容,皮笑肉不笑,表情木讷,眼睛都哭得浮肿的,可以算是很惊悚了。
然后才收回笑容,眼睛黯淡无光:“你觉得我是那种有事的人吗?”
方淮很认真的点头。看着阿葵的样子莫名很心疼。
阿葵淡淡道:“那你就真想错了,我一点事也没有。所以,你快回去吧。”
这样蹩脚的话让方淮怎么可能相信!
方淮那晦暗不明的眸子盯着她,深不可测,像是在探看些什么,最后问道:“你真没事?”
因为她知道,若是她留下来,阿葵也是不答应的,有可能还会发脾气。
“没事啊!好得很!”她笑着,有些瘆人。
方淮:“……”
过了几分钟,方淮叹了口气,这才站起来:“那好,我先走了了啊,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好的好的,走吧走吧。”她催促到。
方淮走到门口回头看她,阿葵还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和挥着手。
分明不想让人操心的样子。
方淮终于头也不回的走了,阿葵的手僵在空中,面庞也扭曲的狰狞,终于那副皮囊忍不住的塌了下来。
她双手捂着脸,气促的呼吸声混着哭声,双肩抖动着,越来越多的泪水从指缝中流了下来,滴到桌面上。
会好起来的吧施葵?
一定要好起来。
这件事始于,在本宅吃完饭的施葵,得知了施柯和谢念佳要去购买婚房的消息。
已经准备结婚了吗?阿葵的脸色顿时僵了,白的像雪。
若是现在再猜不出来的人就是傻子了。
她是怎么爱施柯啊。
很可笑对吗?
她喜欢自己的哥哥,亲哥哥。
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的事。
但是她能怎么办啊?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发现离不开这个哥哥了,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制着她的心情,他的一颦一笑也能让她顿时笑靥如花。
他是那么帅气,那么迷人。
拥有着当兵男子的阳刚,又有着哥哥的温柔。
但是他是正常男子啊。
施葵很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但是当她听到谢念佳的时候,手还是不可抑制的发抖,心也是那么的疼,就像被撕开了一样。难过的快要窒息。
她是被哥哥保护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她也本能的将所有责任推到哥哥身上。
要是他不是妹控该多好?对她坏点,对她恨点。就像那些特别嫌弃妹妹的坏哥哥一样对她。
不就是吗事情都没有发生了吗?
这一切错误的情愫也不会萌发在施葵的心里了。
可是他说要保护照顾妹妹一辈子的。
但是现在带个女朋友算什么啊?
现在搬出去购置婚房又算什么啊?
混蛋,一切都是骗人的。
可是阿葵自己心里也清楚,他们永远都只能当兄妹。
那要是不是兄妹,会不会就有可能呢?
应该不可能了,施柯怎么会喜欢一个脾气那么坏,又懒的人呢?站没长相,坐没坐相,还只会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她现在已经被惯成那种人了。
施柯只会喜欢那种又温柔又小鸟依人的大闺秀,小家碧玉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又不失优雅,就像谢念佳一样,就像他爱的谢念佳一样。
施葵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变成,这样。
她也知道啊,一切都是自己活该。呵。
就是自己活该。
她哭着,声音已经非常嘶哑,她特别困倦,迷迷糊糊便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等到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外面都亮起了昏黄的路灯,路上行人少之又少。
她眼睛酸涩的快要撑不开了,原来已经那么晚了吗?
工作室里没开灯,黑乎乎的一片。
她揉揉眼睛,知道自己该走了。收拾好东西后像个木偶人一样,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工作室。
她刚锁好门往街上走,突然听到很强烈的滴答声响在耳边,身子也被湿的大半。
她摸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发丝汇聚留下了几滴水,她苦笑。
原来已经下那么大雨了吗?怪不得了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