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给杜毓泽一天的时间，苏厌净也没说谎，还真的只给了一天的时间，时间一到他就去了地牢。

　　“杜毓泽！”他走过去，拿脚踢了踢牢门，门上的铁链子‘哗啦啦’地响了起来，有些刺耳，“想好了吗？”

　　杜毓泽微微睁开眼睛：“是我，自始至终都是我。”

　　“吼……”苏厌净眉头一抽，他本以为杜毓泽见过杜毓商之后可能会好一些，不曾想这人还是这样一副嘴脸，着实把他给惊了一下。亲情什么的，难道不是在这种时候特别管用？

　　一时之间，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苏厌净手里头抱着小暖炉，颇有官架子：“杜毓泽，你这人看着瘦瘦弱弱，不曾想性子倔得很，倒和……”他本想说倒和沈瞿桉一模一样，想了想又觉这般说法不太合适，他也没必要说什么都要把‘沈瞿桉’三个字挂在嘴边，好似自己有多离不开这个人似的。

　　“苏大人且停歇停歇。”旁边的牢房里不知是谁忽然开了口，是个女子的声音，很悦耳，像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苏厌净沉默了半响，想了很久都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还关了个小姑娘。他侧了侧身子，一扭头还真是个看着特别小的小姑娘，还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看着怪乖巧可人的。

　　“你是谁？”苏厌净自己也不过二十出头，瞧着这般水灵的姑娘，他觉着自己也是有欣赏能力的，他是个正常的男子，心动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那女子笑，嘴边有一酒窝：“小女子顾初七，因着一些个小事儿被关了进来，大人可得早早放了民女，好教民女少受一些这平白之罪。”

　　苏厌净看着顾初七，半响点点头：“什么小事儿？”

　　跟在后头进来的尹奕开口：“前些时日，这姑娘偷了人朱大夫的枸杞，不得已给关了进来。”

　　突然出现的尹奕把苏厌净吓了一跳，他看了两眼尹奕，而后点点头：“不过是些枸杞，还上去便可，快些放了人吧。这姑娘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可别让人家受了罪。”

　　尹奕拧眉，虽然是在面具之下旁的人看不见，但他自己多少还是有一些感觉的。他有些为难，支支吾吾开口：“大人，这顾初七其实……已然二十有四。”

　　“……？！”苏厌净仿佛受到了打击，不可置信地又看了看顾初七。顾初七朝着苏厌净一笑，嘴边的酒窝再一次露了出来，又把顾初七的年龄拉低了一两岁。

　　娘的，这世上还真有童颜？苏厌净忍不住骂娘，但是又偷偷多看了两眼顾初七，只觉此人当真神奇，二十有四却如同初初及冠。

　　“大人，您在此处……？”尹奕把话题从顾初七的身上转移开来，他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杜毓泽的身上，正巧和杜毓泽的目光对上，而后又缓缓移了开来，并无过多的眼神交流。

　　“本以为会有一场欢喜，不曾想倒是倔骨头。”苏厌净呓语了一句，而后摆摆手，“罢了，真相又如何？谁还管得了什么真相？”是啊，这天地虽为白净，权且看看人心，又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

　　有个答案就不错了，所谓的真相，又有几个人想知道？

　　苏厌净最终还是没能从杜毓泽的嘴里问出一些什么，也没有放掉顾初七，他所有的安排所有的想法，不过是一时之间的乱七八糟，最终付之一炬，什么都忘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