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战场初见

  三年前,月显城下。

  凌冽的狂风呼啸而过,卷起满天的黄沙,其中夹着不少细小的碎石,刮得人脸生疼。

  代表着北漠军队的旗帜在风中沙沙作响,却仍旧挺直,一列列军队在这凄苦的环境下没有丝毫的混乱,数以万计的将士们保持着同样肃穆庄严的神情,只待将军一声令下便冲上前去将那些入侵北漠国土的敌人斩杀殆尽。

  几只硕大的苍鹰在他们的头顶盘旋,发出兴奋的啼鸣之音,那是对战后枯骨血肉的渴望,嗜血、残忍,却没有任何人退却。

  他们望向阵前骑着马的将领,白衣战甲,手中长剑血迹斑驳,眼神坚毅,实在是英姿飒爽。可是有没有人能够告诉他们,将军那耳边簪的一朵大红花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们满腹疑问之时,那将军忽然望向城楼之上的人,笑着开口:“呦,这是哪儿来的俊俏小哥,生的面冠如玉,当真是好看的紧,不若我娶了你回去做驸马可好?”

  那城楼上的男子闻言没有多大反应,只是那眼中却带了笑意,这女子倒是很有意思。

  他侧身问一旁的副将,“从前带兵的不都是那傅鸢喜么?怎么这次换了人?”

  他虽是第一次来这边境带兵打仗,但也是晓得傅鸢喜绝不可能是眼前人儿这般。那个杀神,哪有半分女子模样,反而阵前那位面容明丽,鬓边一朵大红的扶桑花,眉目间尽是挑衅之色,又带着女儿家的娇俏,令人不由得心生欢喜。

  当然,如果能换个相见的场景那就更好了。

  那副将唯唯诺诺的应答:“这……属下也不知为何,只是听闻北漠的倾凰公主前几日也来了战场,或许就是那位吧。”心中却暗自紧张,该死的,不就是个没上过战场的皇子嘛,怎么会有这么摄人的气势。

  那男子听了副将回答倒是有些意外,倾凰公主么?怪不得要“娶”他回去做驸马,不过,谁娶谁好像还不一定。

  他朝那楼下的女子望去,只见她正挑眉看着自己,一脸的得意,无奈道:“做驸马只怕是不行了,不过看在你这么着急想要投怀送抱的份上,本将军倒是可以考虑让你来做个贴身伺候的丫头。”

  “竟然只是做个婢女吗?九皇子这位分是不是给的太低了,好歹我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难道九皇子就没有一点心动吗?”赫连绾青,北漠倾凰公主,听完他的话后竟也不生气,反而面上笑意更胜。

  一时间,敌我双方的将士们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只在心中暗暗叫苦,将军啊,你们这到底是打仗还是儿女缠绵?没看到我们在旁边站的很辛苦吗?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

  九皇子君淮瑾却不以为然,浅笑着回她,“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战场无情,本将军也无可奈何。”

  “那不如这样,你我二人打一个赌,若我赢了,你便退兵还城,若我输了,这月显城白送你也无妨,日后我们二人相见也好再续前缘,如何?”赫连绾青说这话是眼中放着光芒,满是狡黠。

  君淮瑾只觉得这女子越来越有趣,于是问她,“你想赌什么?”

  “就赌我能不能从你这拿到月显城的布防图。”赫连绾青见他面上无意又连忙道:“你看啊,如果我能拿到布防图,那我们北漠军队就知道了月显城的薄弱之处,到时候一举攻破定然殃及城中百姓,两方将士也会有所损失,而我素来心地善良,最见不得这些……”

  “所以呢?”君淮瑾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

  “所以就算是为了双方的将士们,你也应该答应我的提议,毕竟将士们也是人,他们也有父母妻儿,如果能够以你我二人的胜负为论而免于一场战争,又何乐而不为呢?”

  赫连绾青这次说的是实话,她不曾见过浮尸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但也明白战争的残酷无情。从良心讲,她是希望这一场谈判能成的,但如果成不了,那她也只能选择强攻了。

  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仍旧未见城楼上的人做出回应,赫连绾青朝身后的将士们示意,看来,只能被迫做出第二个选择了。

  当她举起手中长剑,一个“进攻”的口令还未喊出,只远远的听见有男子朗润之声传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