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水滴

  断裂锁链的飞出,很是让其他人大吃了一惊,虽然他们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局,但是当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似乎也不愿意相信。

  “老二···的锁链···就这么断了···”为首大汉看着早已消失的银光,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大哥···恐怕是的···”看着已经处于呆滞状态的锁链男子,耳边响起的话,让他几乎本能的回应道。

  “三哥···怎么会···这样呢···”拿长刀的男子出神的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三哥···”拿剑的男子脸色有些透明。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啊···”拿锁链的男子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而他手里的锁链,再也没有刚才那样的灵活多变了,再也没有如同一只舞动的长蛇一般了,虽然剩余的它还有三分之二的样子,但看它舞动的样子,似乎已经如同一只死蛇了,或者是一只将要死去的蛇,它还在锁链男子的周围,进行着最后的努力,这不知是锁链男子的下意识举动,还是锁链剩余的本能了,亦或者两者都有吧!

  姜妃语看着前面半死不活的剩余锁链,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她不能接受的,而且也并不是说这样的结果已经注定了,其实她还是有机会的,只是要抓住这样的机会并不容易罢了,但是她相信自己会成功的,她也必须成功,因为如果···好吧!没有如果!

  看着还在前面舞动的剩余锁链,姜妃语有没说话,也没有听到其他人的谈话,而是轻轻的感受着手里湖水的每一次流动,感受着那清晰的脉动,她不由的闭上了眼睛,湖水中的脉动是那么轻缓,那么舒服,完全没有她刚刚表现出了暴烈,姜妃语一时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它了,想到这里她不由的苦笑一声,或许两者都是它吧!这才是真正的它!

  “铮!”清澈的湖水忽然爆发出了一声剑鸣,这让其他人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

  “怎么会如此···”

  众人的议论声音,并不能打搅紧张的两人,锁链男子本来有些呆滞,此时忽然听到自己耳边的剑鸣,一下子就把他从呆滞中惊醒了过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湖水,那清澈的湖水,此时竟然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再次朝着自己冲来,他见此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想法,几乎是下意识的再次运起剩余的锁链,朝着那清澈的湖水冲去。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刻,这几乎是他的本能,大脑在这种时刻,根本就不会考虑这是自己所在乎的东西,因为在生命的世界里,除了他自己已经容不下任何的东西了,当然这也包括锁链男子自以为视若生命的锁链,这个东西在生命这里,没有丝毫的价值,没有任何的意思。

  别说是它了,就是大家普遍认为的观念,那些价值,那些普世的价值,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也被他毫不犹豫的丢掉了,更何况是其他,所以在姜妃语手里的湖水,再次朝着锁链男子冲去的时候,他几乎下意识的,再次运起了剩余的锁链,再次照着清澈的湖水冲去。

  闭上眼睛的姜妃语感受着湖水眼中的世界,在它的世界里没有光,没有暗,那是一种她不懂的世界,她感受不到那向她冲来的的银色锁链,这让她很不适应,她知道自己不能,不能再勉强自己,所以她轻轻的睁开了眼睛。

  看着再次朝自己手中湖水冲来的银色锁链,她没有一丝的表情,她根本就不在乎其余众人的惊呼,而是再次运起自己的左手,熟悉的两指再次出现,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在空中划动,而是双指并拢,直至天空,好似在与虚空中的某种存在联系,而当她的手指伸直的那一刻。

  忽然一道蓝色的气流从天空某处出现,顺着风,顺着某种轨迹,直接来到了姜妃语的两指间,淡淡的蓝色气流,仿佛一道快速旋转的飓风正在她的指尖快速转动,场景有些美丽,但是姜妃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再次朝着她右手中的,那一湾湖水点去。

  “噗嗤!”清澈的湖水表面,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白色,一股看不见的寒风,在湖水的上空肆虐,给这个清澈的湖水铺上了一道白白的素装,虽然湖水依然清澈,依然在荡起一道道的涟漪,但是不知为什么?众人看着它周围的那些淡淡的白色,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从心里冒出的寒意。

  “老三!小心···”

  “三哥!注意啊···”

  众人看到姜妃语再次如同刚才一般,都是大吃一惊,刚才的情况他们都已经看到了,如果对方再次耍什么阴谋诡计,那么老三岂不是危险了,但是此时众人距离两人很远,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暗自焦急,也只能出声提醒道。

  刚刚姜妃语的动作,算是彻底惊醒了呆滞的锁链男子,他虽然因为银色锁链的断裂而伤心,但是那种浓浓的危机感,却让他暂时根本就让他顾不上这么多,他现在的脑海里一直盘算着应对的方法,他根本就控制不了它,此时他的脑海里,各种念头纷杂,他理不出情绪,也只能提高警惕了。

  姜妃语握住手里的湖水,冲着朝自己而来的锁链,再一次加速冲去,一时间蓝色与银色再次撞在一起。

  “咚咚···”

  一时间咚咚的声音响个不停,但是两人根本就没有在意这烦人的响动,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撞击的部位,只见随着银色锁链的每次深入,都会随着另一边的冒出,而变成一地的碎片,此时的它似乎就像一头扑火的飞蛾,它正在用生命的余火,再为主人争取时间。

  而锁链男子显然也并没有辜负它的付出,此时银色锁链和湖水的交击处,就在他的右前方,由于刚才锁链的牺牲,为他争取不少的时间,他早已把自己的喉咙,从对方的剑尖下挪了出来,此时他正在试图用锁链最后争取的时间,让他彻底脱离姜妃语的整个长剑的范围。

  当然这个可能是完全能够实现的,因为盾牌男子已经在锁链男子的左后方了,距离他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了,虽然其他几人在刚才都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但是显然盾牌男子并没有如此,所以他此时已经距离锁链男子不远了,只要他能到来,以他的防御能力,姜妃语再想杀掉他几乎就不可能了。

  此时的湖水就好像一台绞肉机,它把银色锁链深入的每一部分,都化为了一地的碎片,随着锁链深入的越深,出来的碎片就越小,只是经过了一会儿的功夫,碎片几乎就要向齑粉的方向发展了,只是这确实很有效。

  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虽然锁链已经毁掉了将近五分之一了,但是锁链男子似乎就要超出湖水的范围了,见此姜妃语不再犹豫,而是用右手轻轻的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湖水。

  一时间湖水中的波纹越来越多,银色锁链的碎片越来越小,但是显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就见姜妃语手中的湖水,随着她刚刚的摇晃,它上面的白色气流,仿佛静止了一下。

  “噗嗤!”

  一声轻响,就见湖水好似因为姜妃语的晃动,而有一滴水滴跑出了水面,虽然只有一滴,但是不知为什么,众人却都能看见,几乎就在一瞬间它就被众人发现了,此时的水滴似乎拥有灵性一般,它看着自己下面的清澈湖水,似乎有些迷惑,有些苦恼,但是不等它有任何的动作,当然它也不可能有任何的动作。

  就见飘荡在湖水上空的满天白色气流,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直朝那一滴湖水冲去,这对湖水来说,可算是风起云涌,满天的白色气流都涌向了那一滴湖水,一时间那有些蓝色的水滴,经过白色气流的灌入,颜色也开始变得淡了起来,随着气流的增多,也越来越淡,直到它彻底变成了透明的,虽然有一点白色。

  姜妃语看着有些发白的水滴,再次轻轻的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湖水,而位于湖水上空的水滴,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像一个受惊的兔子,直朝远处跑去,而看它跑去的方向,却是朝着银色锁链而去的。

  锁链男子看着从姜妃语手中冒出的白色水滴,有些不明所以,也有些警惕。

  “这是什么啊···”

  “不知道啊···”

  其他几个大汉看着直冲银色锁链而去的白色水滴,都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是明白事情有些不妙,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验证了他们的这一点。

  “砰!”

  白色水滴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彻底降落在了银色锁链的上面,但它根本就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当然以对方现在这样的状态,它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时间。

  白色水滴落在银色锁链上的一瞬间,就见它好似遇到了大餐一般,有些迫不及待的朝着对方冲去,它一路沿着锁链的前段,朝着对方的后面冲去,就好似漫步一样,却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不过对方一路走过的痕迹,却说明了对方根本就不是在漫步,只见它一路走过,却在它走后留下了一地的白色,那些白色还在朝着周围蔓延,锁链男子看到那白色的一瞬间就明白了,那是雪还是霜?他不清楚,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却已经明白了,他已经预料到了最后的结果了。

  果然白色水滴一路前冲,一路留下了白色,但见刚刚还犹如灵蛇一般的银色锁链,此时却仿佛受到了什么攻击一般,开始变的僵硬,动作开始迟缓,速度开始变慢,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刚刚还是灵蛇一般的锁链,现在却变成了一根铁棍,硬邦邦的,很是结实。

  但是这对于银色锁链来说,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因为随着银色锁链变成了白色铁棍,清澈湖水的攻击并没有停止,它反而攻击的更厉害了,随着一圈圈的波纹朝着锁链冲去,银色的锁链,哦!不!是白色的铁棍!此时它的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而且它与刚才的锁链不同的是,现在的裂纹并没有与刚才一样停了下来,而是一路继续蔓延。

  一路随着水滴留下的白色痕迹蔓延,此时的它根本就不在乎锁链间的连接了,因为此时它已经不是锁链了,而是变成了铁棍,所以它根本就再也阻止不了它了,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这一根白色的铁棍上,就布满了一道道的裂纹,如此清晰。

  而如果不是因为水滴每走一步,都会消失一点,那么此时的锁链,应该已经彻底变成了铁棍,而也不会剩下那么一点,虽然只有三分之一的样子,但是上面的裂纹,却已经再也上不去了。

  “噗嗤!”

  终于随着铁棍上面的裂纹越来越多,它终于不堪忍受,随着波纹的再一次撞击,伴随着一声轻响,它彻底变成了一地的碎片散落在地,整个锁链此时只有不到三分之一了,而且剩余的部分,虽然没有遭到水滴的侵袭,但也已经彻底变成了铁棍,只是或许因为温度不够低,所以它只能被冻住,但是却还达不到冻裂的程度,所以它才没有随着其他的部分变成了碎片,但是此时的它也已经彻底失去了作用。

  而那一滴白色水滴,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消失了,没留下一丝的痕迹,就这么悄悄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