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真正的丽姬

  一场闹剧,皇帝的儿媳差点成了自己的妃子,荒唐!大殿之上皇帝面色生窘,却不知如何发作,只得草草散去宴席。大殿之下,太医正在为束玉施针解毒,顾朝抱着她片刻没有放手。束风呆呆地跪立在侧,脸上看不出是愧疚还是失神。三皇子哆哆嗦嗦跪在皇帝脚下,不时看向顾朝脸色。顾朝排行老四,行事向来深沉果断,顾俨虽是兄长,不免也忌惮他几分。

  眼见束玉很快恢复了知觉,皇帝开口道:“昭仁公主受惊了!”

  束玉从顾朝怀里起身跪拜:“嫔妾已无大碍。”

  皇帝叹息一声,看向顾俨:“朕听闻那俪姬月前便住在你宫中,此番被人偷梁换柱你当真不知?”

  顾俨满头大汗,爬到龙座下抱起皇帝脚踝,慌忙解释:“儿臣……儿臣当真不知啊!”

  “混账!”皇帝一脚将顾俨踹下龙座,怒道:“你险些让朕悖逆伦常,沦为天下笑柄,让太子……”皇帝瞥见太子眉头聚皱,不再多言。

  “启陛下!”束风突然开口。

  “北梁君有何话说?”

  “此事也不全怪罪三殿下,只不过舍妹确实与那俪姬有几分相似,认错人也不无可能!”束玉听到束风如此说,不由得心生疑虑。她的哥哥为何与三殿下交好?又为何要像东越皇帝进献美人?

  “那如今丽姬何在?”

  束风不知如何开口,三皇子转了转眼珠,大声说:“那女子不识皇宫规矩,请父皇给儿臣一日,定将她完璧归赵!”

  “哼!”皇帝冷哼一声,起身阔步离去,似是默认。

  束玉看了眼束风,束风只是定定看着宝座出神,她又看了眼顾朝,顾朝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随即离去。

  第二日束风到玉华殿探望束玉,进了门,锦书瞧见束风,又惊又喜,最后竟哭了出来,束风被她又喜又悲的模样逗笑,而后又不得不摸摸她的头安慰她,束玉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北梁。

  时至傍晚,殿外来了两位公公,说要找北梁君,春杏将其中一人带进院落,那人附在束风耳边说了一句,束玉隐约听到好像有“丽姬”二字。束风打断他的话,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玉华殿。束玉看束风踏出门,心里总隐约不安,寻了个借口打发两个丫头,就悄悄跟着去了。

  俪园,束玉认得这就是昨日她被小太监带来的地方。眼看门口没有宫人把手,她就猫着腰偷偷跑了进去。她听见屋内有人说话,还有女子哭泣的声音,这说话声她自是耳熟,正是束风。

  束玉看见窗户微微开了一道缝,贴着墙蹲在窗下朝里望去。屋内一个女子,胡人妆扮,眉眼间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但容貌更为艳丽,少了份英气多了份柔弱,她猜到这应该就是那个美人丽姬了。束风则背对着窗,束玉瞧不见他的模样,只听他微微叹息,面前的女子慢慢偎到他的怀里环抱他的腰,束风没有拒绝,任由她抱着。束玉惊讶地长大了嘴,害怕自己发出声响赶忙用手捂住,她没想到会见到如此景象。

  过了一会儿,束风温柔地开口:“丽姬……你忘了我吧!”

  丽姬抬头看向束风,委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她抓着他的衣襟,像只受伤的小鹿。“你当真要将我献给那个老皇帝?”

  束风偏过头不看她,“我一定会善待你的族人!”

  “那我呢?你对我可曾有过真心?”丽姬痛苦地冲他喊。

  在束玉眼中,束风一直是个谦谦君子,他心地柔软,从不会因为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与他人为难,就连宫人都不曾责罚过。束玉不明白,为何现在他却要逼迫一个真心爱自己的姑娘嫁给一个与他父皇年纪一般大的皇帝?听到此处束玉再也按耐不住,破门而入。

  “束玉?!”束风显然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妹会跟踪自己,更没想到会在这种状况下。

  “哥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因为母后有一半胡人血脉,父皇在位时对待胡人子民是何等宽容,现下你究竟是为何?”

  “束玉,我……”束风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

  “呵呵……呵呵……”站在他们身后的丽姬看见束玉,突然间冷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你真狠!原来你对你的亲妹妹也同样这般狠心!我……又算得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她像疯了一样,推开束风束玉,歪歪倒倒地跑出去。

  束玉拉扯束风的袖子让他把丽姬追回来,让他带丽姬回北梁,可是束风也像痴了一般不为所动,等他回过神追出去的时候,只见几名宫人将丽姬高高抬起,她的头仰起,青丝垂落在地,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倒流。束风想去追,跑近几步,他看见丽姬在对他笑,嘴唇翁动。束风怔在原地,痛苦地跪倒在地,他看到她对他说:“我恨你!”再抬眸,他握紧拳头,眼中突显狠戾之色,他再也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