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神秘的宫婢

  天刚亮,锦书就将束玉叫起,唤来院里另外一个名唤春杏的小丫头一并来替她梳洗更衣。束玉懒懒地不肯起来,锦书笑着在她耳边说:“公主,莫是不忘了今日要去给皇后和太子妃请安?”束玉猛地睁开眼,麻溜儿地坐到梳妆台前,就算她自己无所谓,但她不能失了作为北梁公主的礼数。

  春杏领路,带着束玉与锦书穿过御花园来到凤鸾宫。凤鸾宫乃是皇后寝宫,屋内古香古色,陈设无不华丽富贵,束玉低头行走,用余光打量。束玉想起自己的母后在世时,不爱那些金银玉器,偏爱一些花花草草,因此她的宫殿里满是花红叶绿香气扑鼻,和眼前同是皇后的宫殿差别甚大。

  锦竹先她一步已到塌旁站立,眼见榻上坐着两名衣着华贵的女子,赫然就是皇后与太子妃,束玉伏下身叩拜:“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昭仁公主抬头让哀家看看!”皇后不紧不慢地说。

  束玉缓缓抬头,与皇后四目相视,皇后头戴凤钗步摇,眉眼上挑,歪斜着身子半倚在榻上,雍容华贵中透露着些许风情,约莫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这倒是束玉没想到的。她转眼又看了看太子妃,和善地冲她微笑,她细看去,太子妃相貌清丽算不得出众,但只那一双眸子温柔如水般,倒叫人心生好感,她还以点头微笑。

  “早就听闻北梁皇室只有一位昭仁公主,生的娇俏可人,还习得文武双全,今日一见倒真是将我们东越的女儿给比下去了。”皇后掩口轻笑道。

  “何事让母后这般高兴?”门外走进来一人,白袍金边,不是太子还有谁。

  太子妃乖巧起身给太子让座,站在一旁娇笑着说:“母后正在夸你收了个玉人儿呢!”

  顾朝不做声,皇后眼波流转,笑容渐冷,开口说:“太子鲜少来凤鸾宫,今儿倒是热闹……”她顿了顿,见太子无意客套,手覆上唇边打了个哈欠,说:“罢了,哀家身子易乏,今后你们平日多到栖梦宫走动就好,不必特意来这儿请安,你们自家姐妹别生分了便好!”说完便由贴身侍婢搀扶到了里屋。

  束玉与锦竹一同跪安,退出凤鸾宫。顾朝本欲随后离去,却被太子妃以身子抱恙为由让他送她回宫,他们二人向来相敬如宾,顾朝不好推辞便随她去了。

  晚间春杏帮她梳着头,一边梳一边赞叹:“承徽生的真好看!”

  束玉被她逗笑,反问:“这宫中美人成百上千,我算哪门子好看?”

  “就是好看呀!东越的美人儿大多都是温婉娇媚,但是承徽的相貌轮廓与东越人不同自是不说,这眉宇间还多了份英气,那可是大多女儿家没有的!”春杏说的头头是道,字字坚定。

  其实东越女子面貌与北梁差不太多,只是束玉的母后有一半胡人血统,她又与她母后生的相似罢了。束玉见她那认真模样,不由得想逗她,说:“哦……那我与太子妃相比较如何?”

  春杏梳头的手一顿,惶恐道:“奴婢可不敢胡说,只是……”

  束玉转头望向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来了好奇心。“只是什么?”

  春杏四下看了看,现下没有外人在,就小声开口说:“其实承徽有所不知,太子妃是太子殿下的表姐,自小由皇后撮合婚配,太子与太子妃感情并不和睦。”

  “哦……难怪你们太子朝秦暮楚……”束玉还没开口,锦书倒是憋不住说。

  春杏嗤笑道:“锦书姐姐您倒是更像主子!”锦书捋起袖子佯装生气地要同她理论,被束玉拉开让春杏继续说。

  “太子并不是沉迷女色之人,在公主到来之前,太子十二岁就被迫娶了大他四岁的太子妃,其他不过就是些大臣阿谀奉承送给他的侍妾,也都是没名没分的。”这话像是故意说给束玉听的,束玉挑挑眉,喝了口茶,不以为然。

  锦书再次跳脚,怒气冲冲地说:“那锦竹呢?她又不是我们公主送给他,讨好他的!”

  春杏愣住,小声道:“这……公主日后自会明白!”

  锦书打了春杏一脑门笑道:“你这丫头……知道的不少,还学得人家卖关子了!”

  后来从春杏口中了解到太子的生母是先皇后,先皇后过世后由贤妃继后,太子妃关氏是皇后的侄女,皇后一心将自己的侄女送到太子身边,其心可见一斑。束玉并不爱听这些宫中勾心斗角的把戏,她的父皇母后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些个深宫妇人的心思自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她听罢只是笑笑,毕竟她只是一件战利品不是吗?可束玉想到,原来这东越皇宫也不是看起来那般宁静太平。

  夜深,御花园一方假山后站立着两道黑影,一个娇小一个高大,赫然是一对男女。只听女子开口:“公主近来一切安好,请主子放心!”

  男子负手而立背对着女子,叹了口气,更深露重,气息化作一圈白烟升腾而起,转瞬消散。男子清冷的嗓音悠悠开口:“你侍奉在侧,万事多提点。”

  “奴婢不知,主子明明对公主有心,为何还……”

  “你今儿的话有些多了!”男子冷冷开口打断。女子慌忙下跪认错,待她再抬头,男子已不知去向,她站起从假山后出来,月光照亮了她的面孔,正是春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