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烦人精

  独孤念搬离冷宫,入住了太医院,天天晒草药,看医术,枯燥又乏味,欧阳独酌看出他的心思,为了让他对这些草药产生兴趣,也是煞费苦心。

  “嗯,这个草药,对偏头痛很有效果。”故意在一边碎碎念,独孤念听闻后,立刻跑过去,左瞧瞧,右闻闻,在自己的小簿上详细的记录着。

  欧阳独酌故意没瞧见,又举起一个草药,故作深沉:“这可是好东西,家里若是有习武的人,可强健筋骨,如果受伤了,有了它,恢复起来很快。”

  独孤念赶紧又刷刷的记下,深怕漏了一个字。

  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就这样暗戳戳的带着独孤念,也挺有趣,而这家伙竟傻乎乎的什么都没发觉。

  这天,独孤念一人在院内晒着草药,忽的一声大吼,吓得他险些魂飞九霄。

  “独孤念,你这个骗子!”

  按着狂跳不已的心脏,看向说话的人:“尉迟卿,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大胆!竟敢直晦七皇子名字,找死!”尉迟卿身边的随从说着就要拔剑,被止住了。

  “阿影,不碍事,这里就我们三人,不用拘谨,大家聊聊天,放轻松哈。”

  “是,殿下。”

  独孤念看着眼前的两人,指了指尉迟卿的随从:“这又谁啊?”

  “东宫影,我的随从,很厉害的高手,你要不要看他耍两刀瞧瞧?”尉迟卿一脸炫耀的神情,像是在展示什么稀世珍宝。

  独孤念面无表情的鼓着掌:“好啊,若表演的不够精彩,可没有赏钱哦。”

  “你这厮,怎么说话呢,当我是街头卖艺的吗?”东宫影气的脸红脖子粗,凶狠的瞪着独孤念。

  独孤念无奈的摊了摊手,指了指尉迟卿,一副“你问他”的表情。

  尉迟卿瞧着眼前两人剑拔弩张的相处方式,赶紧打了圆场:“哎,这个话题且先搁下,我问你,独孤念,你为何骗我?”

  “什么骗你,骗你的,我骗你什么啦?你一个堂堂的皇亲贵胄,高高在上的七皇子殿下,说话和做人有点良心好不好,从刚才一进门就鬼吼鬼叫的,一直说我骗你,你说,我骗你什么了?”

  独孤念本来就不愿在这太医院,单调又无趣,还不让到处跑,心里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这尉迟卿好巧不巧撞上不说,还脑袋伸过来让独孤念打,逮着这么个现成的撒气桶,还不得好好利用利用。

  尉迟卿就瞧着独孤念上嘴皮和下嘴皮一阵翻滚,如竹筒倒豆子般的一通数落,将自己怼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你,你……”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太不走运了,遇上这个暴脾气的家伙。

  “我什么我,我怎么着你了,我在自己家住的好好的,莫名其妙来这破地方,什么都没有了,还要看你们脸色,听你们差遣,小命都在你们一念之间,你们凭什么?就因为你们出身高贵,身体里留着皇室的血液……”

  独孤念一通牢骚还没发完,就听得利剑出鞘的声音,眼前一道明晃晃的光亮,东宫影的剑停在了独孤念的脖颈处,冰凉入骨。

  独孤念连连咽了几口唾沫,对着东宫影小声说道:“东宫影,你的手可别抖哈,刀剑可没有长眼。”

  一边的尉迟卿忍不住笑出了声:“独孤念,你这嘴巴巴的再怎么能讲,在刀剑面前,不也得认怂?我问你,你为什么骗我你是浣衣局的,还骗我你叫袁芳亮?”

  敢情是来秋后算账的。

  “我官家身份确实在浣衣局,袁芳亮这个名字也不错,我喜欢,不可以吗?”看着东宫影收回去的剑,独孤念的底气又硬了点,骨子里就不是个认怂的人。

  “嗯,你厉害,连名带姓都改,是决定要背祖忘宗了?”尉迟卿一脸戏谑的瞧着他那一脸傲娇的模样。

  那日让独孤念来太医院,起先还担心他不愿意来,特意差人去浣衣局寻人,家奴回来,不明所以,说袁芳亮还在浣衣局做着苦力,又被人打伤了。

  气的他下令要了袁芳亮到他的府邸,结果出现在他面前的袁芳亮不是那天出现的袁芳亮,可人又退不回去了,只有吃了哑巴亏留下来。

  心里越想越怄气,自己堂堂七皇子,从小到大没有被人这样戏耍过,佯装生病找了那天在场的一位太医,暗戳戳的打听下,才知道他叫独孤念。

  今天刚忙完手头的事,就来兴师问罪,还没来得张嘴,倒是先被对方给好一通数落,可自己为何不生气呢,相反的,还美滋滋的暗自窃喜。

  独孤念瞧着尉迟卿不怀好意的笑容,打心里嫌弃:“七皇子今日若是来消遣我的,请出门右转,慢走不送,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没那闲工夫陪你。”

  “哎,你说你这人,真是不经逗,那天看你挺想出宫的,过些天,我将要出宫剿匪,你随军一道出发,以军医的身份,如何?”尉迟卿笑眯眯的看着独孤念,希望能从他嘴里说出什么好听的话,当然了,这可能性不是太大。

  独孤念上上下下的将眼前的尉迟卿打量着。

  “你这是什么神情?”尉迟卿被独孤念瞧的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的缩了缩,双手不停的搓揉着自己的两胳膊。

  “我在看全须全尾的七皇子,最后别没缴着匪,把自己缴的缺胳膊少腿了。”独孤念冲着眼前的尉迟卿翻了个白眼。

  总的来说吧,这个尉迟卿长得也挺标志的,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弯弯的嘴角挂着笑,可是一想到他爹对东方榕做出的事,他哥对自家做的事,心里怎么也好感不起来。

  就是所谓的被这个家族拖累的可怜少年吧。

  我就知道会是这结果,终究是自己妄想了,尉迟卿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这乌鸦嘴,能不能说些好听的话来,且先这么说定了,出发那天,我会派人来接你,你可别忘了。”说完这话就离开了。

  独孤念看着离去的背影,嘴里没好气的说道:“切,真是个烦人精,最好快点儿从我眼前消失,永远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太医院的某处书房内,欧阳独酌躲在窗户下听了整个聊天的过程,眉头皱了皱,走向自己的房间,写了封书信,从笼子里抓出一只咕咕叫的白鸽,将那封书信塞在一个小圆筒里,挂在白鸽的脚上,悄悄的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