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我母亲算是世界上最悲催的狐狸精了。”方尔雅长叹一声。

　　“当我母亲还是小小秘书的时候，咳咳咳......方显儒就红杏出墙，把她的肚子搞大了。方显儒一生性格优柔寡断，对王太更是唯唯诺诺，明明家有悍妇却在外面沾花惹草，是属于那种有那贼心有那贼胆却没那担当的人。咳咳咳......当他得知我母亲怀孕的消息后，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好在方家家规历来对自己的血脉骨肉都十分看重，绝不允许抛弃、残害子嗣的现象发生，所以即便方显儒再仓皇无措，他还是第一时间同意我母亲把孩子生下来。咳咳咳......他给了我母亲一笔钱，让我母亲躲在外面偷偷养胎。咳咳咳......可纸包不住火，王太还是很快得到了消息。”

　　方尔雅问吴天纵：“你和方尔如、方尔中都打过交道，咳咳咳......你觉得他们的性格如何？”

　　“一个狡诈阴险、诡计多端，一个飞扬跋扈、目空一切，都是狠角色。”

　　“可你知道这兄妹二人的生身母亲王太，才是个，咳咳咳......更厉害的角色。我虽没亲眼见识，但从很多老人的嘴里知道了她的不少‘丰功伟绩’，咳咳咳......光是我母亲，十几、二十年过去了，至今对王太这个名字都噤若寒蝉。这么说吧，但凡得罪过王太的人，无不对她咬牙切齿、又恨又怕。你现在觉得方家兄妹二人狠毒狡诈、难以对付，可据说这兄妹二人与他们的母亲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这老太太真那么厉害，那你母亲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惹下大麻烦了？”

　　“当时我母亲也是这么认为的，咳咳咳......一听说王太得知了自己怀孕的消息，不光是我母亲，就连方显儒都吓得不轻。可实际情况却完全出于意料，咳咳咳.......好长一段时间，我母亲担惊受怕、度日如年，偏偏王太那边全无动静、相安无事。”

　　“还有这等好事，难道那老太太良心发现？”

　　“哈哈，良心发现？咳咳咳......”方尔雅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吴天纵起身帮方尔雅顺着气。“尔雅，你确定还要往下说吗？”

　　咳嗽好不容易止住，方尔雅待喘气平稳些，继续说道：“不碍事的。”

　　“其实不光你是这么认为的，我母亲和方显儒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心存侥幸地渐渐放下了戒备之心，后来我母亲甚至敢独自外出也一直相安无事，直到那天，咳咳咳......我母亲肚子里孩子有八个多月了，按照约定日期她要到医院例行产检。咳咳咳......”

　　听方尔雅说到这，连吴天纵也不免提心吊胆起来。“那天发生了什么？”

　　“事后想来，那天王太显然是早有预谋。咳咳咳......先是方显儒被事情耽搁，不能陪同我母亲去医院，然后我母亲产检完，原先负责接送的车辆又出了毛病，所以我母亲就在路边搭上了一辆出租车。咳咳咳......”

　　方尔雅此时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都开始哆嗦。

　　“那辆出租车把我母亲拉到了郊外的一间小屋子，在那间小屋子里，等待着我母亲的是三个壮汉。咳咳咳......就在那晚，咳咳咳......三个壮汉把、咳咳咳......把我母亲轮强暴了。”

　　不知为什么，方尔雅说到这时，本应情绪最为激烈、最难以自控、最应该发作，可事实相反，他反而较刚才多了一些平静。就仿佛一座酝酿已久的火山，能量越聚越多，就在所有旁观者满以为即将迎来蔚为壮观的冲天喷发时，火山却悄无声息、黯然熄灭了。不可思议。

　　“方显儒后来带着救援人员赶到小屋子，肇事人员踪影全无，我母亲不堪地倒在血泊里。咳咳咳......方显儒紧急把我母亲送到医院，孩子早产了但并无大碍，我母亲摘除子宫，终生不育。”

　　“好在人没事，这、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吴天纵不禁为方尔雅母子感到庆幸。

　　“不幸中的万幸？呵呵，如果说这只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呢？”方尔雅竟冲着吴天纵笑了，笑得如此渗人，以至于吴天纵都不由浑身一颤。

　　“难道、难道那个老太婆还有更厉害的后招？”

　　“在这件事发生之后不到两个月王太就因为癌症死掉了。”

　　“这样啊，看来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恶人自有恶报。”吴天纵长吁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