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开始正式入夏,之前好几次反反复复的都入夏失败,天气忽冷忽热没个定数,好多学生一不注意就生病了。
许皎想想都心有余悸,前几天走在学校里,周围都是带着口罩的学生,是时不时就咳嗽两声,空气中仿佛充满了病毒。
“我跟你们说,这要是入夏再失败,咱们估计就可以卷被子回家了,大型病毒室,诶,我就走这儿出门,一个个咳得我都揪心。”
程智雨刚进寝室就说了起来,她着实是要给整崩溃了,也亏得她免疫力强,还好好的存活着没被感染。
柳梦生对此也是感同身受,她们社团的人已经阵亡了一半儿了,想排个什么活动都凑不齐人。
她们寝室要不是夏晓天天给逼着喝药预防,估计也得倒下。
“这天气忽冷忽热的,我们出个外景回来就倒一片,早上明明看着大太阳照着,中午就开始刮风,雨跟着就来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儿。”
“北城的天气预报根本赶不上这天气,估计气象局上班的人够呛。”
听柳梦生这么一说,许皎突然想起之前周清轻是说过的,说千万别相信北城的天气预报,因为这天实在是过于善变,为此啊,气象局是焦头烂额,找不出个好的解决方法,毕竟是自然现象,不可控因素太多。
许皎自从上次感冒好了之后倒是就再没生过病,也不知道是不是夏晓的药起了作用,一向体质最差的许皎都在这场换季风波中安然无恙。
看着程智雨和柳梦生说的嗨,夏晓从她的转椅上转过来。
“当时让你们吃药你们还不肯,怎么样,知道什么是提前预防的重要性了吗?不然你们今天就是那倒下大军中的一员。”
程智雨吐吐舌头,朝夏晓郑重的鞠了一个躬。
“知道了夏妈妈,感谢拯救。”
“去去去,边儿去。”
许皎看着她们闹也是觉得好玩儿,她们寝室倒是因为提前预防了没什么事儿,周清轻就没那么好运了,重感冒,已经回家休息好几天了。
许皎想趁着周末去看看周清轻,提前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周清轻对有人来探视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他在医院待了两天后又回了家躺着,整个人都快生霉了也没什么事。
就把之前写的歌翻来覆去的练吧嗓子又哑的吓人,脑袋时不时就晕两下,思路也没有,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废人。
周清轻这几天在家里躺的都快瘫痪了,挂电话前还对着许皎千叮咛万嘱咐。
“把我谢哥带来啊,还有学校门口的冷汁面三份,大份的啊。”
许皎真想给他两巴掌,奈何是自家弟弟,能怎么办?
许皎又给谢知意打了电话,谢知意大概是之前就接到过周清轻的电话,许皎打过去的时候他什么都准备好了,两人对好了时间就准备出发。
许皎来北城一年,唯一能够完整认识的路就是去周清轻家的路。
许舅舅为了让她能更方便的找到还专门画了个简易地图,什么时候坐什么车,转什么车,到站了之后又该怎么走,事无巨细,大大小小的罗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谢知意把地图拿到手上的时候都还在感慨许舅舅对许皎上心的程度也是没谁了,这地图就是个白痴都看的懂,奈何许皎都快要一年了才让它有了用武之地。
谢知意转手就把地图递给了许皎。
“带路啊。”
许皎愣了愣又把地图递给谢知意。
“你带啊。”
谢知意觉得还是有必要培养一下许皎的独立自主的能力的,找路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既然许舅舅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不让许皎试试实在不合理。
“你得学会自己找路许皎,不然你以后找不着路怎么办?”
许皎压根儿就没思考,脱口而出。
“这不是有你吗?”
谢知意看了她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
“许皎皎,那我要是有一天不在呢?你怎么办?”
许皎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谢知意不在,是啊,谢知意不在她该怎么办。
看着她一下就迷茫了起来,谢知意也是不忍心,接过她手上的地图,拉着她的手往前走,边走边说。
“你呢,最好在手机上下个导航,要哪天真的一个人找不到路了还是得用,虽然比不上许舅舅给你画的地图,但是有总比没有强。还有,出门记得一定要带充电宝,手机随时有电,实在找不着就给我打电话,听到了吗?”
、谢知意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许皎在旁边点头如捣蒜,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谢知意,你现在跟我爸一样。”
谢知意觉得自己突然血压有点高,努力克制住火气,甩开许皎的手走到了前面。
许皎一边笑一边追上他。
“哎呀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嘛,你以后就一直待在我旁边就好了啊。”
猛然顿住脚步,谢知意转头去看拉着自己袖子的许皎,眉头微皱,无比正经的盯着许皎。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许皎觉得有些尴尬,这话是没错,但怎么说出来就这么奇怪呢?
干笑了两声,许皎放开拽着谢知意袖子的手。
“我会下导航的,也会带充电宝,都听明白了。”
看许皎一副认真的模样,谢知意没再说什么,带着她继续朝前走。
或许许皎是无心之言,也就随便那么一说,但她这一说却在谢知意的心间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你以后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了啊’,许皎或许还不懂她随口说出一句话的意义,但谢知意却觉得自己能记一辈子。
记得她说这句话是的表情神态,语气语调,还有那理所应当的姿态,没有一样是不让他心动的。
许皎从小就这样,说着最自然的话,戳着谢知意最深处的心房。
就是那种自然地不能再自然了,坦荡的不能再坦荡的样子,把谢知意死死地钉在那艘竖着许皎旗帜的小船上,任周围波涛汹涌,他自巍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