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放不下的人是你

  笔砚抿着嘴角,明显是极其不情愿的表情。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赐禹,语气难过且委屈的小声说道:“可我是不愿的。”

  没法专注看书的问清将书盖在桌上,他看了一眼表情很是戏谑的赐禹,语气寡淡的对笔砚说道:“不愿便不去,无人勉强你。”

  原本沮丧难过的人儿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眼睛带着细碎的光亮的看问清,声音一扫方才的泄气感,满心欢喜的弯着眉眼带着藏不住的笑意问道:“真的可以不去吗?”

  “自然是不可以。”赐禹抢先开口,看问清的目光越发的意味深长,哄骗看着就很好骗的笔砚,声音轻缓带着几分诱惑感,“既然你家星君答应了我,若是失约了,笔砚你觉得妥当吗?”

  捕捉到笔砚表情的犹豫,赐禹再接再厉,循循善诱:“失信于人,可不是好事情。”

  问清皱眉,在笔砚回答赐禹的话之前,语气稍微严厉的吩咐笔砚下去,“回你房中续写故事。”

  一听到续写故事,笔砚表情隐约可见的厌倦。她着实不喜欢续写那个故事,她想不明白究竟穆唔爱渺然有多深,才会被剜了心都处处护着渺然。这个故事在笔砚眼中,无非就是世人胡乱编造的。

  看出笔砚不愿,赐禹眼底滋生出几分笑意,蛊惑笔砚,“若不然你随我回天璇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续写故事不想写就不写。”

  与续写故事想必,笔砚更为不喜欢巨门星君。她原本犹豫的表情瞬间变得坚定,稍稍行礼道:“笔砚告退。”

  赐禹身子往后靠去,看着笔砚推门离去的身影,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像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和问清说话,“啧,有意思。”

  问清端起眼前的茶抿了一口润嗓子,听到赐禹这话之后抬眼看他,语气比方才还要寡淡几分,“天璇宫很闲?”

  “她是何人,你可曾想过?”赐禹将茶杯拿在手中把玩,神色极其慵懒的靠着椅背,嘴角上扬几分弧度,“我不信你没有觉得她们有几分相似。”

  心中的烦躁之意瞬间冒出来,问清手指用力攥住茶杯,眼底生出几分刺骨的寒意。他垂下眼帘,看了一眼干净的桌面,冷着嗓音问赐禹,“你今日就是为了和我说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有几分相似?”

  说完之后,问清讽刺的勾着嘴角轻笑出声,眼底的不悦浓郁得可怕,“赐禹,何苦呢?”

  相对于问清的冷冽,赐禹神色依旧悠闲似乎方才说那话的人并非是他。但是问清却清楚的知道,这人最擅长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这话应是我问你,才妥当。”赐禹将手中的空茶杯转了个圈,眼皮都不抬的就随意将其扔到桌面上,清脆的破裂声让问清眼神更冷了,“问清,这么多年过去了,何苦呢?”

  问清眼底的寒意溢出眼角,他手搭在桌角上,赐禹瞬间就看到桌上出现恶劣裂痕。他含着笑意看问清,听着问清嗓音清冷的反问自己,“是吗?”

  收回视线,赐禹表情依旧是慵懒的半眯这双眼,将问清昨日对他说的话全部还了回去,“你比谁都清楚。”

  仅剩的那一点耐心已经消耗光了,问清彻底冷下脸,用着生疏的语气犹如看死人的眼神,吝啬的吐出三个字,“说来意。”

  赐禹收起脸上慵懒的神色,身子坐直表情也随之挂上了冷疏的神色。他与问清对视,没有半分退却之意,一字一字咬得清楚生怕眼前的人听不清楚似的,“很简单,笔砚给我。”

  这个要求问清并不意外,他甚至知道赐禹为何会来天权宫,无非是笔砚罢了。他勾起嘴角,学着方才赐禹的举动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脸上尽是是笑非笑的表情,目光也随之变得意味深长,明知故问道:“理由。”

  赐禹眼神卷着浓郁的渴望和悲怜,他缓慢的抬起手掌,看着掌心那骇人的疤痕,一点点的贴在脸上蹭了蹭。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某个人某个场景,语气幽幽道:“我不信笔砚和她没有任何关联。”

  风从窗口吹了进来,问清觉得有些四周泛着一丝凉意。他不适的抬手一挥将原本打开着的窗口关上,拧着那清俊的双眉,眼眸中的冷意几乎能把人给冻伤,“赐禹,你觉得现如今你这样有意思吗?”

  “你不想她吗?”赐禹答非所问,他缓慢的睁开眼睛,看问清的视线像极了透过他看某个人的身影,“我很想她,想得快要入魔了。”

  问清抬手示意他闭嘴,一副看脑残的眼神打量一番赐禹。片刻后,他幽幽叹了口气,挪开视线不再看赐禹那让他分不清真假的表情,语气恢复以往的冷疏,“赐禹,有些话说过头了,就太假。”

  听到这极其讽刺的话,赐禹不过是轻笑一声,并没有计较什么。他身子稍稍侧着,手肘抵在桌上上,手撑着下巴看着笔砚所在的方向,声音轻轻的生怕被问清之外的人听到一样,“你知道吗,笔砚很像她。”

  这话在问清心中犹如一根刺,狠狠的扎入并不断往深处钻。他抿了抿嘴唇,突然觉得烦躁口渴,端起茶杯欲要一饮而尽,却发现不过是空杯子罢了。他脸色有些难看的将杯子放下,迎上赐禹那含笑的目光,干脆利落的说:“我只知道,你疯了。”

  赐禹并不着急回话,他挑眉神色有些得意的端起眼前的茶杯,当着问清冷如雪的目光抿了几口,语气平淡的问道:“问清,你慌什么呢?”

  也不知是懒得反驳还是赐禹这话才对了,问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阴沉着脸,“你想说什么?”

  “那日我在月老得知一件事情。”赐禹故意吊人胃口,他顿了顿,眼底满是算计和狡黠的看问清,“关于她的事情,也关于你的事情。”

  “出去。”问清忍无可忍,语气带上几分狠厉。

  赐禹怎会怕他恼火,他看着明显染上几分怒火的问清,笑得愉悦道:“冷心冷肺的文曲星君这般火气,难不成是为了一个自己极为厌恶的女子?”

  说到这里,赐禹指腹一下一下的磨蹭着掌心处的疤痕,眼底泄出一片悲寂,“她怎么会栽在你的身上?你分明没有我的好。”

  这么直白的表达出自己对那人感情的话让问清愣住了。至今为止,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赐禹说出自己究竟怀着什么样的感情。

  问清沉默,那一丝火气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赐禹仰起头神色有些恍惚也不知他在看什么。他手搭在椅背上,嘴角处没有半点笑意,语气冷淡夹杂着若隐若现的苦涩,“月老说天机不可泄露,又说我心里清楚。”

  他顿了顿,随即扭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问清,嘴角处又镶上一丝浅淡的笑意,目光冷漠而疏远,“问清,她为何会喜欢你?”

  这个问题让问清的表情有一些复杂,他避开赐禹的目光,将盖在桌上的书重新拿起,快速翻阅书籍,但是半个字都没办法看下去,心中那一股烦躁感越发的不受控制。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将其按下去,才冷着嗓音和赐禹说道:“你清醒点吧。”

  赐禹耸肩,原本悲寂的神色瞬间消失,转而换上了无所谓的神色,语气更是充满了懒散,全然无方才的压抑悲凉,现在更多的是随意道:“所以,你把笔砚借我几日。”

  问清忍住翻脸的冲动,他翻了翻书页,懒得再多看一眼赐禹,“笔砚的事情,我无权决定。”

  “哇,你说什么胡说呢?”赐禹故意夸张的惊呼出声,“天权宫的主人竟然说无权决定宫中小小灵笔的去向。”

  问清冷漠的看书,手指夹着书页缓慢的翻动,“不必激我,你若真想将她带去天璇宫便自己与她谈。”

  听到这话,赐禹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丝算计,他勾着嘴角看着问清,“若是她同意跟随我走呢?”

  问清翻书动作顿了顿,语气毫无变化的回答赐禹的话,“那便带走。”

  这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赐禹挑眉,语气不自觉的染上几分急切,生怕问清会反悔,“当真舍得?”

  认真看书的问清不曾注意到赐禹语气细微的变化,他蹙眉将欲要靠近他的赐禹推开,抬起来冷眼看赐禹,语气很是不耐道:“若她是那人,我能杀她一次自然能杀无数次。若不是,她选择离开天权宫,我无权干涉。”

  赐禹在听到问清说出杀这一字后,整个人四周泛着浓郁的狠厉之意。他起身颇为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看书的问清,一手将书夺走随便扔在一旁,与抬头看他的问清对视,一字一句咬得用力,“问清,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了。”

  不会再你任何机会伤害她。

  问清看着执迷不悟的赐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半眯双眼,残忍的吐出让赐禹几乎暴走的话,“她的魂魄,我是当着你的面,亲手打碎的。”

  “赐禹,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