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朵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昏头转向,浑身热得不行,像是没睡饱一样,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很多年连小感冒都没出过,一来便来个发烧,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特别是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
拖着沉重的身子,摇摇晃晃坐到茶桌边,猛灌自己一壶凉茶。
外面的天已经大黑,也不知晓晗爷回来了没有,白天他和毛宛儿出去了……
实在不放心,她来到他房前,里面却没有点灯,倒是于弘亮坐在院子里发呆。
实在撑不住了,她所幸坐在石阶上捧着脑门,问:“于弘亮,晗爷呢?他还没回来吗?”
于弘亮眼神落寞,摇摇头,“我回来就没有见过他。”
她沉沉叹一口气,果然英雄都喜欢美女,有个毛宛儿陪伴,都乐不思蜀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后宫不得宠的妃嫔一般,守在冰冷的宫殿里,日夜盼望君王驾临。
脑袋沉得很,她就那样蜷缩在石阶上沉沉入睡了。
昏迷中,她感觉好像有人抱起她,被人安顿在自己的床上,总之她真的很感谢那个人,如果不是他,她不可能退烧,安然熟睡。
那人喂她喝完很苦的药后,听见他连连叹息,“梁朵,我走了,你和嘉晗不用来找我,等我散完心了,会来找你们的。”
是谁要走了?梁朵睁不开眼,只能用仅存的一点意识来分辨声音,可她就像中了沉睡的魔咒一般,什么也不能思考。
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以及关门声,她很想站起来去拦住他,然而内心万般挣扎后,她还是沉沉昏睡了。
直到第二日她被谢嘉晗摇醒,他留意到床头的一碗药,担忧道:“梁朵,你生病了吗?”
梁朵晃晃脑袋,尽量醒过神来,发烧好之后,犹如灵魂刚刚回归身体,还有些轻飘飘的感觉。
“嘉晗,我……”她才开口说话,看清眼前人的面孔,他眉头微蹙,目光热切地望着自己,这是担心她吗?
谢嘉晗轻捂她的额头,再比对自己的体温,确信体温正常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说:“对不起啊,昨晚宛儿她有一些事需要我帮忙,所以回来得晚了,对了,于弘亮呢?”
说起于弘亮,梁朵这才真正醒神,她记得昨晚昏睡之时,有人喂她喝完药后,还与她告别,仔细想来那个人该不会是于弘亮吧?
她支支吾吾,“他……好像走了。”
不知为何,莫名的心虚染上心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然而她还是感受到他讶然的情绪,谢嘉晗问:“他走了?去哪了?”
梁朵很想告诉他于弘亮的去向,可惜她不知道,只好低头失落摇头,转而急忙安慰他道:“不过他说是出去散心,等散完心后会来找我们的,嘉晗,你不要担心。”
她的一双手握住他的手,企图安顿好他。
谢嘉晗觉得,他担心的终归要来了。昨日与毛宛儿出去的时候,就听见有人议论盟主与她的朋友,使用毒药控制各门派代表,另外还有一人当场毙命。
那时他就担心,盟主的朋友就是于弘亮,害怕他与那场阴谋有关。只可惜当时有要事在身,他实在抽不出身。本来还想回来后问一问于弘亮,没想到他竟然走了。
不过,他这一走,他也能猜到其中的一些缘由了,但是无论如何猜来猜去,他也猜不出,于弘亮为何选择帮助杨若灵。
莫非……于弘亮对杨若灵动情了?
想到这层,他像疯了一般冲出房间,不管梁朵的呼唤。
不时,他便来到光明阁。
此时,不仅仅是他赶来,还有很多各派的人马,像出征前派兵一样,他们整齐有序一列列站在光明阁前的广场上。
他们顶着烈日,蓄势待发。
谢嘉晗闯进光明阁,彼时杨若灵正和各门派长老商量事宜,所以谢嘉晗散发浓浓不和气的气息,令一些人警觉起来。
殷护法担心会有什么变故,赶紧抽身出来拦住谢嘉晗,客客气气作揖道:“少羽少侠,我们正在此商议大事,少侠可有何事?或者有什么见解吗?”
谢嘉晗目光冰冷且凶狠,盯住杨若灵不放,咬牙道:“杨若灵,我只想问,于弘亮的离开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杨若灵惊愕,“他走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那么气她,气到不辞而别。嘶——她仿佛听见心脏被撕裂的声音,是她伤害了他……
见她如此反应,谢嘉晗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益,他也明白于弘亮和杨若灵之间确实存在矛盾,如果他是因为杨若灵才离开,那么也有可能会因为杨若灵而再次回来。
他沉住火气,道:“最好祈祷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于弘亮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习惯保护他,习惯于弘亮把自己当成大哥,所以他要尽到自己做大哥的职责,说什么也要保护好他。
望着谢嘉晗的离去的背影,杨若灵想叫住他却卡在喉咙间,她忽然不知道叫住他说些什么。
毕竟她还有不得已的事要完成,于弘亮离开是她一手造成的。
谢嘉晗回到住处后,一门心思全在担心于弘亮上,梁朵叫他几声后才回过神来。
他回神的第一句话就是:“梁朵,你去收拾收拾,一会我们就要出发了。”
“啊?”梁朵有些意外,毕竟刚在云殷顶落脚,实在讨厌车马劳顿的日子,“是去找于弘亮吗?”
他摇头,“不是,我们要跟杨若灵去一趟永州。”
“哦。”
见他失魂的样子,她也不好再多问什么,既然决定跟随他,那就不要多问为什么了。
收拾间隙,谢嘉晗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说是去拿什么东西,她虽心存疑惑也还是哦了一声。
不得不说,来到云殷顶后,他的行踪都变得神秘了,会不会与毛宛儿有关?转念一想,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许晗爷真有什么大事,不方便说出口呢。
无论怎样都要支持他,即使不能帮他,也不能给他添麻烦。
都有句话说,说曹操曹操到,她这才联想到毛宛儿,毛宛儿便来了,她这次来不是找晗爷,而是找梁朵。
梁朵本就不喜欢她,所以也没怎么客气招待她,随便招呼她在院子里坐下。
毛宛儿刚坐下就挑眉问她,眉目清明:“你想不想知道昨晚我和嘉晗做了什么?”
茶壶的热茶不小心溅到梁朵的手上,灼热的疼痛差点令茶杯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