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把米放进了锅里，又舀了一些水倒进去，她琢磨了好久也不知道该放多少水，索性就多放了些，熬成稀饭也好，只要能充饥就行。

　　然后她开始试着烧火。

　　灶台上放了一盒火柴，灶门口放了许多柴火，她努力地想要记起奶奶是怎么生火的，可是脑子却一片空白，只记得，要把柴放进去，然后点火。

　　就这样试了好多次，笙歌也仍旧生不起来火。

　　看着灶洞里飘出来的青烟，笙歌猛地咳嗽了两下，然后颓然地把火柴盒丢在了地上。

　　她看着自己的手，已经沾了许多黑色烟渍，想都不用想自己的脸是怎样的，反反复复的失败让笙歌觉得异常烦躁，索性拿起火钳在灶洞里一顿乱戳，然后拿起灶门口的引火纸，用火柴点燃之后就往里面一塞。

　　合上灶门的那一刻，笙歌颓然地把火钳往地上一扔，就这么听天由命也好吧，就像奶奶之前所说的，上天的安排都有它的道理，死亡也是一种必然趋势。

　　但是笙歌或许真的不该死。

　　所以她今天，就这样，学会了生火。

　　她听着灶洞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炸裂声，迅速回过神来，扒开灶门前的板子，看着里面跳动的火光，兴奋地快要跳起来，从那个洞口传出来的温暖扑打在笙歌脸上，那种喜悦无法言说。

　　然后笙歌小心翼翼地加柴火，看着锅里逐渐沸腾起来。

　　当她舀起锅里的粥时，眼泪吧嗒一下就掉进了碗里，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门外的动静给吓到了。

　　余烬跑的很快，在门槛上绊了一下，摔倒的那一刻还紧紧护着自己怀里的东西，丝毫不在乎自己的疼痛。

　　他偏过头看笙歌的时候，笙歌正端着碗呆呆地看着他，笙歌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与之前的烟渍弄在一起，像个花脸猫，也让余烬心里狠狠一揪。

　　笙歌放下手中的碗，走过去把余烬扶起来，然后看到了他怀里抱的一碗饭。

　　尽管摔倒了，余烬还是把那碗饭保护得很好，没有让东西掉出来。

　　“你饿了吧，我猜你肯定没吃饭，我妈不让我出来找你玩，我是偷跑出来的，你把饭倒在你自己碗里，我要赶紧回去了。”

　　余烬这几天在家里就像被禁足一样，母亲打着晦气的理由不让他出门，硬是要让他等到七天过后才能出去，余烬偷跑出来的时候母亲刚好吃完饭去上了个厕所，他省下了大半碗饭，随便夹了几筷子菜就一路飞奔过来。

　　他看起来很紧张，看着笙歌呆呆的样子，便自己去拿笙歌放在桌子上的那只碗，看到里面白花花的粥时，才愣了一下。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笙歌点了点头，就去拿了另一只碗，然后把余烬端来的饭倒进去。

　　笙歌想了好半天，才问了一句：“你明天还会来吗？”

　　她不想要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余烬可以来给她送一次饭她很感动，可是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这种感觉最可怕。

　　“会的，我每天都会来的。”

　　这是他能给笙歌的唯一承诺，哪怕过程再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