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葬礼?浅收点礼金吧!

  “娘!来!你喝我的吧!”

  李河西坐在餐桌边,看着林有鱼的半碗鱼汤就想着换过来。

  林有鱼摆了摆手拒绝,无论如何,家中最出力的李河西必然是要吃的最好才是。

  李河西实在太会为他人着想了,让林有鱼多少有些不舒服。

  林有鱼不是那种愿意委屈自己成全他人的圣母性子,只是为人母亲的,保障孩子们的基本营养许久是应当的责任。

  “对了河东,你有没有听小春说起隔壁县新县令的事儿啊!”

  李河东的一整张脸都埋在碗里,直到喝空了才抬起了头回话。

  “是有这么个事,娘你消息还挺灵通,之前的县令因病亡故,去年秋闱中赋闲的举子便顶了缺过来了。”

  林有鱼扒了一口粥道:“今儿在河边偶然遇见了,听说是北边的农户出身。”

  听了这话,李河东的头都摇成了拨浪鼓道:“农户?那他们可还真是谦虚,小春子和我都说了,他们家分明就是地主。”

  林有鱼了然的点了点头,出手这样阔绰、衣着如此华丽,有这样的家势也是可以预料的。

  “娘,明天就是我爹去了的第三天了,合该把人送走了……”

  李河西在一边弱弱出声,他不太会说话,在饭桌上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如果不是事情急,他是不会打断娘和弟弟说话的。

  李河东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对二哥插话的事很不满意,但碍于林有鱼的管教,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他还是听话写得好,闹得大了,鱼肉和蘑菇粥恐怕都没他的份儿了!

  李老汉如今还在家里呢!

  由于书中处理这件事的是那逆子李河舟,因而林有鱼对这件事的印象并不深,忙起来更是把如今还在屋子里的李老汉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林有鱼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道:“河西你想怎么干,你和娘说说。”

  李河西不愧是全书中最著名的忠厚愚孝,对这么个嫌弃他、羞辱他、驱使他、殴打他的爹,他居然还能为他想这么多。

  从抬棺的人到每桌酒席的菜色,无一不展现了李河西是何等渴求父母的关爱。

  里里外外说了个遍后,李河西开始询问林有鱼的意见。

  “河西想的周到,就这么办吧,不过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所以菜色上大约不能用这么好的了……”

  林有鱼装作一副懊恼委屈样,实际上是不愿意在李老汉的身上多花钱。

  如果不是还有礼钱拿,林有鱼便是酒席都不想办了。

  “那娘的想法是?”

  “就按村子里的规矩办吧……”

  东云村很穷,若是哪家办喜酒的规格还能高点,但是丧事上就全都很凑合了。

  就譬如我朝其实要求停灵七日,但东云村的人一般就只停三日,否则逝者的尸体都臭了。

  在比如这菜色,最多每桌也就备一个肉,每桌再有一个豆腐做主菜,其余的就全是看主家有什么、来吊唁的送什么就做什么了。

  大家都白天来送礼,晚上来吃席,给主人家足够的时间准备。

  李河西的神色有些暗淡,但还是打起精神道:“娘说的是,是我想的不够,弟弟妹妹们还小,用钱的地方太多。”

  林有鱼不忍儿子如此落寞,上前摸了摸李河西的头安慰着。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明儿娘也跟着一起做活,还能少雇个婆子。”

  李河西抬起了头,深感自己的无能,娘已经许久不做活了,都是他没能耐……

  李河西将一切罪责都归拢到了自己身上,豆大的泪珠眼睛兜不住,一边吃饭就一边哭了起来。

  娘对他可太好了,今天还去给他送了午饭,他今天白天就在想,这样的待遇,只有在他小时候才看见过。

  那时田里的主力还是爹,爹的身子也硬朗,娘每日都回去给爹送饭!

  林有鱼坐在凳子上有些不知所措,几口就把自己碗里的粥扒了个干净,坐到李河西身边不听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李河西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

  林有鱼把今天刷完的任务交给了笙儿,自己回屋盘算了起来。

  拿出小秤,林有鱼称了称,方知今天那妇人居然给了三两银子,实在太过阔绰。

  原著里村南头的一户人家有人得了恐水症,李河舟用明天席面的礼金和家中的余钱将这家人所有的土地尽数吞下,带大家过了一整年的苦日子。

  如今他们足足多了三两银子,应当是不用过得如此辛苦的吧!

  抱着银子,林有鱼在思考中跌入了梦乡,等第二天一早起来时,李河西已经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忙活起来了!

  那日他买的白绸子这会儿已经被全部装上,林有鱼忙拿出银子递给了他。

  “你且去买肉吧,家里有娘和你弟弟妹妹们呢!”

  林有鱼安慰似的拍了拍李河西的手,接过了东西就开始干活。

  彼时李老汉的棺椁已经被抬到了院中,那日前来送消息的族长孙子已经搬了张桌子坐在了门口。

  他是李河西特意请了写礼账的,像东云村这样的小地方,会写字的并不多,便是李家族里,会写字的也就这么一个人罢了。

  经由之前的事,他对林有鱼的印象其实并不好,林有鱼也不愿自讨没趣,反而是把李笙儿唤了过来。

  不多时,李笙儿就从屋里拿出了一碗糖水来。

  他们这样的人家是没有茶的,就算是糖水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敢喝。

  少年意气风发,原也不是什么坏孩子,不过是被李河舟欺骗了罢了。

  少年揉了揉笙儿的发顶,连夸了笙儿好几句懂事。

  见此,林有鱼欣慰的笑了笑,而后又开始满屋的找李河东。

  李河东被林老太太养的有些顽劣,便是到了现在也总想着偷奸耍滑,林有鱼总是不能放心他。

  只不过是一会儿没看住,竟就爬上了房后的歪脖子树!

  “李河东!你干什么呢!赶紧下来!”

  听到了林有鱼的呼喊,李河东连头都不抬低声道:“这次真不是我淘气!娘,你自己上来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