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娱集团大部分产业都与娱乐圈有关，因此最注重的就是时效性，所有的新闻爆料，都要走在所有人的前面。
甚至是约代言人这种事情，都快到令人发指。
“黎小姐，您睡醒了吗，今天咱们要去韩氏公司签纪笂兮代言人合约，可不能太晚了。”
耿音将这件大事交给了王娟妮去做，王娟妮心里兴奋极了，不到八点就跑去敲黎怀亦的门。
“怎么今天就要签约了？”
黎怀亦不习惯睡懒觉，王娟妮来的时候她已经吃过了早餐，打开门反问了一句。
“黎小姐，这是天大的好事呀，您怎么一点也不激动？”
王娟妮觉得不可思议，但凡签约代言人之类的事情都是经纪人公司主动联系品牌，哪怕是当红明星也都要三番五次地去求他们赏脸，哪里会有品牌方主动给艺人打电话约时间的。
况且纪笂兮是万众瞩目的高奢品牌，能屈尊给黎怀亦主动打电话，就像是彗星撞地球了。
黎怀亦听着王娟妮兴奋地解释着这些，面色愈发有些难看，眼眸中也闪过一丝狐疑。
她心里深知自己的咖位远不至于被品牌方这样巴结讨好，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纪笂兮这么着急，肯定是在密谋着什么。
“你觉得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黎怀亦一直都非常冷静，此刻她心里已经知道这事情必定会有幺蛾子，今天的合同应该是签不了的。
“您现在身价和咖位越来越高，热度也一直都居高不下，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呢，韩氏娱乐作为娱乐圈的龙头产业，看人潜力的能力更是没的说，他们相信您能带给他们好处，所以才这么对您的呀。”
王娟妮并没有领会黎怀亦话里的深层意思，开口对黎怀亦解释，然后催促道：“黎小姐，咱们快走吧，耿姐第一次交给我这么重要的工作，我一定要做好的。”
黎怀亦无奈，王娟妮也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大的业务，心里全都是激动，黎怀亦并不想让王娟妮第一次独立工作就被泼一头冷水，只能跟着一起去纪笂兮公司。
纪笂兮公司。
“韩总，边小姐的经纪公司来问了好几趟签约的事情，边小姐也一直想要见您，您看这事情…”
杨翰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出声对韩柏汶说着，赔上一副笑脸，只等着韩柏汶出主意。
韩柏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心中只觉得厌烦，冷冷道：“你现在难道连这些小事都处理不了么，纪笂兮的公关能力就这么差？”
“不是不是，韩总您误会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翰真是有苦说不出来，要不是边沁阑仗着和韩柏汶有私下的情分在，杨翰何必把她放在眼里，随便使一个手段都能让她溃不成军。
现在韩柏汶态度明显，杨翰当然可以毫无顾忌地将这事情处理妥当。
“知道了就好。”
韩柏汶冷冷一笑，将手机扔到一旁，伸手摩挲着才从海外拍卖行拍卖回来的手抄古籍佛经，“黎怀亦来了么？”
“已经到了，现在正在会议室内等您。”
“走吧。”
韩柏汶起身，将那本佛经拿在手中，大步朝会议室走去，而杨翰却给身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低声交代几句，就看见助理飞快地转身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黎小姐，好久不见。”
韩柏汶主动打了声招呼，然后就上下扫视着黎怀亦今日的穿着，眼神中的侵略意味明显，让黎怀亦很明显的觉得有些不舒服。
“韩总您好，我是黎小姐的助理Jenny，也是负责此次代言项目的负责人。”
王娟妮一边介绍着一边主动伸出了手，却并没有分得韩柏汶半点目光，只能悻悻收回了手。
“韩总，请问代言合同准备好了么，我想看看。”
黎怀亦看到韩柏汶的高傲自大，忍不住皱了皱眉，开口对韩柏汶说了一句。
“当然。”
韩柏汶打了个响指，杨翰就将合同立刻递了过去，分给黎怀亦和王娟妮：“纪笂兮已经给出了极大的诚意，你们看一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今天就可以签合同了。”
“黎小姐，韩氏是希望和你长期合作，所以才会开出这么优惠条件，想必您也都看到了。”
提及合同，杨翰似乎有些骄傲，居高临下地对黎怀亦开口说着，似乎把这一切当成了一种施舍。
黎怀亦一页一页翻看着合同，的确是没有看到里面有什么霸王条款，可越是这样优厚的条件，她心里就越是没底，总感觉这事情不太真实。
就像是天上掉馅饼正好砸在她头顶一样。
“请问这一条这是什么意思？”
王娟妮突然指着最后一页的违约条款开口：“据我所知，业界内所签署的代言合同，从来没有这么苛刻的违约条款。”
黎怀亦合同看得慢，听到王娟妮的质疑，将合同翻到同一页细细看着，这才察觉到合同的苛刻。
本合约自签订当日生效，如果乙方因自身原因或代言效果低于平均水平无法履行合约条款，将按照平均季度销量曝光度等综合数据赔偿甲方代言费等应有的损失。
如乙方无力赔偿相应的损失，甲方有权酌情通过为乙方另行签署工作合约等方式，按照一定比例收取赔偿金额，直至赔清所有债务。
这一条看上去模棱两可，但仔细斟酌起来却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大坑，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韩氏磨牙吮血，吃的干干净净。
纪笂兮每一季度的平均销量和曝光度等都属于商业机密，谁都不知道这些数据是否具有真实性，如果韩氏故意拿出一个假数据来欺骗黎怀亦，那她岂不是要自担损失。
这其实就是要黎怀亦替纪笂兮来承担这一项风险，如果这一季销量不错，黎怀亦或许算是冒险成功，可一旦这季销量大跌，黎怀亦岂不是变成旧社会的长工了？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纪笂兮的销量在高奢产品中一直走在前列，这些条款也只是为了留住代言人，避免被放鸽子等因素的产生，我们纪笂兮对自己每一季的产品都很有信心。”
杨翰脑子转得飞快，对王娟妮的质疑做出了合理的解释：“至于这些销量数据你们也大可放心，韩氏这条大船既然能够风雨无阻地航行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诚信两个字。”
他似乎有些不屑，虽然像黎怀亦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女人实在罕见，但纪笂兮这种高奢品牌能施恩给黎怀亦，他认为这是黎怀亦几辈子都修不来的好福气。
“可这项条款不就是风险自担的意思吗？黎小姐只是一个代言人而已，纪笂兮的销量与黎小姐并没有直接关系，黎小姐没有义务为纪笂兮的产品买单。”
王娟妮并不赞同这样的说法，将文件合起来，摇了摇头：“我们是看重纪笂兮品牌和韩氏名誉才来签署代言合同的，如果要黎小姐承担这些看不见的损失，我是不会让黎小姐签署合同的。”
“我们这个合同用了许多年，绝不会因为黎小姐一个人改变合同的，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自行询问纪笂兮历年的代言人，看看他们签署的合同中是否也存在这一条规定。”
杨翰没想到王娟妮态度竟然这么强硬，眉头拧成一团，语气也有些冲：“星程公司这么多年都没有捧出一个大火的明星，就算星程拒绝赔款，把黎小姐签到韩氏旗下，你们俩人岂不是以后发展会更好？”
王娟妮有些犹豫，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星程这样的小公司，韩氏稍稍咳嗽一声恐怕星程就灰飞烟灭了，黎怀亦择良木而栖，的确是个好手段。
“不好意思韩总，这个合约我们不签了。”
黎怀亦干脆起身，礼貌对韩柏汶点了点头：“尽管韩氏对我来说是个极好的选择，但不管怎样星程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我，我现在意外有些走红，当然不能一走了之，还请韩总见谅。”
“黎小姐知恩图报，我韩少真是佩服。”
一直都没有开口的韩柏汶忽然笑了起来，伸手随意把合同上那条有争议的条款划掉：“既然这样，韩氏也拿出最大的诚意，为黎小姐破了这个规矩，如何？”
“黎小姐，说实话您也是偶然爆红而已，能不能长久还是个问题，韩总为您破的这个规矩，就算对当红明星们也没有过的。”
杨翰皱眉，强压下火气为黎怀亦解释着，他实在是不能明白，为什么别人能欢天喜地签下的合同，她却一直这样寡淡清高的推三阻四？
“感谢贵公司的美意，我回去再考虑一下，先告辞了。”
黎怀亦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出声对两人解释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韩总，您看，这要不要直接通过星程公司签署合约…”
杨翰一脸尴尬，没想到黎怀亦竟然软硬不吃，居然有骨气拒绝韩氏这么优厚的合同。
既然这样，倒不如干脆直接绕开黎怀亦。
“有意思。”
韩柏汶随手把桌上放着的古籍拿起来递给杨翰：“把这个给黎小姐送去，告诉他韩氏期待与她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