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和我,就这样慢慢的走着,伴着满是繁星的夜空,她没有问起我的理想,我也从未提起。
直到渐渐有了凉意,才开始回宿舍,已经是九点半了。
回宿舍的途中,路过篮球场,我隐约看到季枫在打篮球,他似乎已经打了很久,到了忘我的地步,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经过,我也没有打扰他。
推开宿舍门,鹿烨依旧缩在角落里打着台灯看书,见我们回来,就把灯关了,连招呼都没打就睡下了,我和林湘道了晚安,也睡下了,一夜无梦。
翌日。
由于多年起早赶稿的习惯,我凌晨四点便睁眼,收拾好内务后就开始改着不久前的手稿。
宿舍还很静,动笔写字的声音很明显,我享受着这种氛围,一盏灯,一张纸,一根笔,一个人。
过了不久,林湘也醒了,穿好衣服后,开始捧着书静静地看着。
我们相视一笑,又互不打扰,因为我们不需言语就能明白彼此。
因为有些时候,两个人,也挺好。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笛声划过天际,也打破了整个学校静谧的氛围,又是老招数,估计是想给我们这些大龄高中生一个下马威。
鹿烨被我叫醒了,慌忙地叠着被子,我也帮她收拾着,她用很小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要不是因为离得近,我肯定听不到,这也算是她第一次跟我说话吧。
另一边的状况就没有这么顺利了,林湘怎么也叫不醒熟睡的顾笙歌,好不容易她有了反应,又翻了身睡去。
我去叫她的时候,她也是不耐烦的催着。“你们先走吧,别管我。”
林湘似乎已经没了耐心,带着我们就赶去操场集合。
十分钟后,我们看到操场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还都是睡眼惺松。
我们班里的人更是少的可怜,除了我们三个女生之外,只有两个男生先到。
一个个头很高,长得不是好看的行列,脸上长满青春痘,很淡,没有那么明显,他长得很耐看,让人感到很舒服。
另一个就明显矮了很多,戴着个蓝框眼镜,看起来很腼腆。
“林湘,你们快过来集合。”
那个高个子的男生招呼着我们。“早上好啊,许念鸽。”他冲我笑着,露出标准的八颗大牙。
我有些尴尬地回应着。“早上……好啊。”
他用手抓着后脑勺,有些抱歉地说着。“对不起啊,忘了你昨天下午不在,应该还不认识我们呢。我叫邓扬,扬帆起航的扬,那边那个是宋佳宇,咱们班的第一名。”
我向他道谢后,他就去和林湘说话了,我看他们谈的很合,不禁猜测着他们是什么关系。
“嘿,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季枫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刚想问他林湘和邓扬是什么关系,教官就来了,我只好作罢。
整好队后已经离吹哨半个小时,太阳渐渐在东方吐出光芒,日出很美,很动人。
班里其他人稀稀拉拉的赶到操场,其中就有早上赖床的顾笙歌,教官自然要将迟到的同学带去加练,要班长带着我们自行练习。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知道邓扬是我们班的班长。
邓扬拦住要离开的教官。“教官请等一下,班里的人迟到,我有很大的责任,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教官用赞赏的眼神看着邓扬,很是欣慰的说。“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有担当!那林湘你们就自行解散吧,别忘了下午的体考。”
邓扬回头看着林湘,点头示意,转身离开了。
我走到林湘身旁,用胳膊撞了她一下,坏笑着问。“怎么,坠入爱河啦?”
我打趣着她,也表达着自己的疑问,当然,就算她什么都不说我也不会在意,毕竟我们还没熟到无话不谈。
她仗着个头比我高,拍了一下我的头。“想什么呢?邓扬是去寻找爱情了,我只是以老生的身份跟他谈了一些校内的事,不然你以为他愿意理我呀,他可有心上人。”
林湘告诉我,她知道的不多,也只是些皮毛。邓扬对刚刚迟到的杨依倩很不一般,也仅此而已。
很幸运,在这个不平静的早上,我们一群人白有了半天的假期,但是对于林湘这种有目标的人,假期从来都不是用来放松的,她和宋佳宇约着去了图书馆。
有时候我很羡慕她,人缘儿很好,从来都不缺人陪。
鹿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这很符合她一贯的作风,我也习以为常。
“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我去打球,要一起吗?”季枫拿着他形影不离的球,却没再穿那件球衣。
“你需要换件衣服吗?”我问。
他边运球边答“昨天洗了,今早还没干,别的球衣我也穿不惯,不碍事,走吧。”
“哦。”我跟在他后边没再出声,到了球场,他就如同赴战的士兵。
我不禁感慨着,季枫无疑是属于球场的,在这里,他一个人,也可以像一支队伍。
我去买了瓶水,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此时在他异常认真,也很吸引人,他累倒在球架旁,就靠在那大口的喘气,天气不热,却不难看见他头上的汗珠。
我拿着水走上前去,递给他。“歇歇吧,别这么拼。”
他抬头望向我,愣了一下,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用水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累傻了?”
季风反应过来,接过了水。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个人,你跟她……很像。”
说完,他仰头喝水,水顺着他的喉咙流下喉结,一上一下的动着。
我坐在他旁边。“说说吧,你的故事。”
他放下水瓶,扶起我。“地上凉,也该回宿舍了,我们边走边说。”
他走在前面,我紧跟着。
临近午间的阳光,很柔和,我们两个的影子和我们一样,一前一后。
树上黄透的叶子落在我的脚背上,又滑落在地上。
我慢慢走着,又静静地听着季枫的故事。
他谈起他曾经的学校育才四中,那里有一只在全镇都引以为傲,在市内小有名气的篮球队,他,是副队长。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他有着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曾一起谈天说地,谈理想,追求。
当季枫以为一切都会照旧,队里突然收到省级比赛的通知,这在那时被篮球队里所有人认为是一次机遇,他的日子就过得紧张起来,每天就是两点一线,他申请停课,一心扑在球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