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守城(二)

  恩利县城。

  “营长,探子来报。冯洋所率领的憾山营正在攻打康意城。”副营长朗声在对罗铁虎进行报告。“现在敌人在恩利县围三缺一,除了康意城方向,到处都是敌人。”

  罗铁虎:“这是阳谋,就是让我们回援康意城。”

  朗声:“是啊,我们不敢回去啊。在路上肯定会遇到敌人的伏击。”

  罗铁虎:“就算没有人伏击。我们回到了康意城也会遇到憾山营。到时前有憾山营后有奇袭,青松两营。我们一营兵力在野外对上三营兵力也毫无胜算。为今之计只有防守了。指望海河溪能在康意城坚持一个月。入冬以后天气寒冷,敌人不战自退。”

  朗声:“康意城能坚守一个月?”

  罗铁虎:“难啊。现在敌人指望我们回援,并没有全力攻打康意城。一旦敌人发现我们按兵不动之后。必然全力攻城。这个局该如何破呀。”

  朗声:“我们孤军深入?”

  罗铁虎打开了地图:“你看。我们如果不援康意城。突破此地的防守,深入敌境。躲开大城攻打小城。绕一大圈之后。就能进入北方风牛营的防区。在军事上可行的。可惜,如果敌人不理我们集合三营兵力在攻克康意城之后。直入大风腹地。兵临帝都城下。老百姓遭殃了不说。让皇帝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我们到时也会被治罪。真要到了这般田地。到时四周的国家闻风而动。我们大风朝的基业可就危险了。”

  朗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现在只能干看着康意城破?”

  罗铁虎:“没办法。朝廷不可能看着康意城失,必派援兵。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希望朝廷的援兵能早日抵达吧。”

  清晨,康意城。

  韩田众人早上起床。急匆匆地向城墙方向赶去。到了北城脚下。看到远方一个姑娘。站在那里左右张望。韩田眼尖,一看,正是李雀儿。

  李雀儿这时也看到了韩田。走了过来:“你,没事吧?”

  韩田:“我没事,李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李雀儿:“你被我哥抓走之后,我就想去救你。可是我没有门路。这几天城里很乱。我去到牢房。听他们说。你跟这一众牢犯去城头帮忙。我这就过来找你。对了,还没请教你怎么称呼?”

  韩田:“我没告诉过你吗?我叫韩田。”

  李雀儿:“没有,那天光听我自己说话了。还没来得及请教你的姓名。你就被我哥抓走了。”

  众人在这里说这话。就看见李雀儿的哥哥李鹰从远方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

  李雀儿:“哥,你别再过来找我了。说什么我也不嫁。这事儿跟别人没有关系,你不要为难韩大哥。”

  李鹰:“是你啊!你嫁不嫁人跟我没有关系了。反正都快要死了。”

  说了这句话李鹰转身就要走。

  韩田一把把他抓住:“你说什么?谁要死了?”

  李鹰:“谁要死?你,我,他,大家,全部都要死,城守不住了。”

  李雀儿:“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鹰:“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昨天晚上,城主大人,也就是我们的父亲。带着大哥二哥,大娘二娘,带着所有的银子弃城逃跑了。”

  韩田:“怎么这样?还有脸叫城主。我们快把这个消息告诉海大人。”

  李鹰:“哪个海大人?你说海河溪,海大人?”

  韩田:“当然。”

  李鹰:“今早也跑了。”

  韩田:“不可能。”随即韩田就和大伙说了昨天和海大人的交集。

  大块:“韩田,世上这种人很多,说就天下无敌,做就无能为力。一旦发现事不可为,什么也没有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

  韩田惊讶的已经不能自已,昨天是他让自己又重新燃起了斗志。自己也已经快把他当成偶像来崇拜。这偶像崩塌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韩田:“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能投降吗?”

  李鹰:“对,对,对。投降,赶快投降!”

  大块:“想都别想!秦朝土地贫瘠,民风彪悍。投降之后屠城虽不至于,但纵兵三日,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却避免不了。看看当初恩利县城破的时候就知道了。要是真出现这种情况,咱这当兵的哪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倒不如趁早抹了脖子。”

  韩田:“秦人也太不是人了。”

  李雀儿:“韩大哥,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

  韩田:“我,我也没什么办法啊!”

  李鹰:“妹妹,我看你最好先去找口井。等城破之后,你就跳井吧,看在兄妹的份上我会帮你把井填死的。就你长成这样,被奸尸了都有可能。”

  李雀儿:“那我还得谢谢你?”

  李鹰:“不用,你可好好考虑考虑,我可不是开玩笑。”

  韩田:“奸尸?妈的。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对了,现在海河溪跑了,新兵营里谁说了算。”

  大块:“由于新兵营的制度,当时的教官都是风虎营派来的。如果不算后勤人员,我们50个小队的队长就算官最大的了。后勤人员包括做饭的,征兵的,赶车的,打散卫生……”

  韩田:“停停停!级别不够!那现在康意城里呢?谁官最大?”

  李鹰:“官儿最大的就站在你面前,你大舅哥我了。”

  李雀:“哥,我俩没那关系。”

  李鹰:“怎么?当初是他先叫的啊?”李鹰也误会了。

  韩田:“大舅哥,什么大舅哥。李鹰,怎么可能是你?”

  李鹰:“很意外吗?我父亲带着我大哥二哥走了,我三哥走得早。不是我还能是谁?父亲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个委任状呢。上面写着让我暂代城主之位,守城三天。他回去搬救兵。我要不是城主,吃饱了撑的去城墙。对了,我是城主。我命令你们守城,不然都按逃兵问罪!”

  韩田:“只三天么?应该坚持得住。”

  李鹰:“你还是小宝宝吗?”

  韩田:“嗯?”

  李鹰:“也太天真了!这话能信?一城之主把城扔了去搬救兵?骗鬼呐!现在早跑没影了,还搬救兵。”

  韩田:“他一城之主跑了,如果城破了,朝廷不得治他的罪?”

  李鹰:“当兵都当傻了,他当了那么多年城主,搜刮了多少钱?这次全带跑了。有这么多钱回朝廷上下打点,再过几年风声一过。换个地方,又是城主。我要有钱我也早跑了。”

  韩田:“你没钱?城主的四公子没钱?”

  李鹰怒道:“我有什么钱,我要是有钱会让妹妹嫁给那个老头?你问问我这个同样是庶出的妹妹,平时都靠什么生活?指望你这一根筋是没戏了,我还是走吧。”

  说完李鹰就要走。却被韩田一把抓住。李鹰还想挣扎,被韩田单手一拧,疼得他差点没跪下来。

  “妹夫,妹夫,有话好说,你这是干什么。”

  韩田:“你不能走,不想死就听我的!”

  李鹰:“你有办法?”

  韩田放开了李鹰:“你们这儿谁学问最好?”

  李鹰:“那得算是府里的账房先生了,我的欠条都是他帮我写的,帮我省了好多的钱。”

  韩田:“走,大伙儿一块去找他。”

  李鹰领着众人找到了账房先生。此人是一个偏胖的老头,留着山羊胡。见众人来到,连忙起身,捋着山羊胡说道:“是四少爷啊,这一大早找老朽不知有何贵干啊!”

  李鹰:“你还不知道?城主跑了,城要破了,我们都要玩完了。”

  账房先生“妈呀”一声跪在地上:“城主跑了?我也得跑,我也得跑。”

  李鹰:“我还没跑呢!你还想跑。你跑了我杀你全家。”

  韩田:“你别吓唬他,这城不还没破呢么!你要再捣乱,可真玩完了。”

  李鹰不说话了,站在一边。

  韩田:“你不用害怕,城破不了,现在来找你就是让你帮个忙。”

  账房先生:“我能帮什么忙啊,我又不会守城。”

  韩田:“不让你守城。我想让你替我出一个安民告示。主要就是想安抚一下城里恐慌的情绪。具体的词语,你自己润色一下。还有我有几条命令要发布出去,我一边说你一边记。没问题吧。”

  账房先生:“没问题,没问题,老小儿我这一辈子就是吃的这碗饭。你说吧,我记着。”

  韩田:“让我好好想一想。守城守城……”

  韩田一边想着,一边说道:“情况危急,刻不容缓。等一下接到命令的人赶快去执行。不用等我把话说完。首先城里的防守。必须要有一个统一的指挥。这样,以城主的命令。升职大块作为临时新兵营营长。”

  账房先生:“不妥。城主没有权利任命新兵营营长。”

  韩田:“那就随便起个名字。就叫统领好了。只要统一指挥守城就可以了。这样块哥。你先去组织人把防守做好。嗯,磕巴。你跟大块儿一块儿去吧。拿着纸跟笔。看见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赶快写下来交给他。至于任命,随后就到。”

  大块和磕巴领了任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