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闭门谢客

  城门刚开,此时大多都是些穷苦的农人零零散散的往城外走去,肩上扛着些农器,应该是早早的出城看看自己的庄稼吧。雪诺如是想。

  空旷的街道上回响着马车的动辄声,让黎明前的上京城里显得那样的寂静与荒芜。雪诺心中顿时也是一阵莫名的惆怅,那清晰的声音让她的心里一时间思绪万千。

  “公子,前方有人求见。”思绪正在游离之际,听见外面的小哥朗声道。

  “绕道。”不紧不慢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的冷冽,只两字,雪诺就已经听得出雒的情绪比方才冷了好多。是自从进了上京城,她就有了那样的感觉,只是并未得到证实,现下他这样一说,雪诺心中顿时也不甚明白,怎么回事?

  不等到雪诺反映完脑子里那些东西,马车已经掉头朝着另个方向走去。黑暗中雪诺极力的想要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人,让这样一个富甲一方的男人绕道而行。却碍于黑暗,什么也没有看到。

  “公子,前面有人求见。”又是方才那小哥的声音,雪诺的牟子顿时就明亮了起来,朝着雒看去。惊奇之意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出来,“我说,你有什么好东西让那些人堵在路上就要求见。”

  雒,只是微微的看向了雪诺,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唇微张,冷清而凛冽的两字发出:“绕道。”

  不只是雪诺惊讶,连同外面的小哥也是一阵踟蹰。“公子,玄公子让……”那小哥似是还有什么没有说完就被雒制止了。

  “在上京城,绕道。只要看见前面有人,你只管绕道,然后,马车停在府前。”雒示意那小哥离去。雪诺听小哥说了一半的话,然后又听雒这样一说,也就了然。想来是玄增走了不见踪影,恐怕也是为了避开麻烦,而雒要那小哥在上京城里招摇过市,却对任何人都避而不见。这唱的哪出?别人不愿意说,她也不愿意猜,懒得猜。换了个舒服的地方闭目假寝。兹事体大,但于己无关啊。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诺觉得自己的头顶似乎是被人摁进了水里一样冷飕飕的,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瞬时,一声女子的尖叫,在黎明的上京城里,荡漾开来。然后一声,两声,三声的狗吠声开始了吼叫,再然后,由近及远的,似乎是整个上京都沸了一样到处一片狗吠之声。

  雒,并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更快的前进着。雪诺就那样被他扛在肩上,飞跃在一间一间的屋舍之上。自小就被灌输了人是不能“飞”的雪诺,在看到脚下的场景时自然就不可控制的嘶叫了起来。而且是连绵不断。无奈,雒一掌劈下,惊叫之声嘎然而止。引来的却是身后一片接着一片的灯火通明。善良的人们手里拿着木棒,铁杵……寻找着叫声的来源……

  雒带着雪诺回到别庄的时候,看见书房的的灯光便知道玄增带着锦书已经回来了。空气中隐约的有种淡淡的奇香,雒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安顿好雪诺,嘱咐了丫鬟们好生照看,雒提气,几个起落,已经在书房的门口。那香味,越发的香浓起来。

  推门,玄增正在为一身白衣的男子号脉,见他进来,也不语,继续着手中的事情。白衣的男子却轻声的叫道:“七哥,你回来了。”温文尔雅的样子,与雒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怎的在这里?”似是有强烈的不满,他并未答应白衣男子的那一声“七哥”,直接了当的就问了这么一句。空气中的那奇香似乎又重了些。

  “七哥,我来带个话给你,我也是被逼的。”男子一句话说道最后竟有些委屈。一旁的玄增憎恶的看了一眼白衣男子,立刻,马上,白衣男子就恢复了方才的温文尔雅。锦书看在一旁也是暗暗的惊奇。香味是从那白衣男子的身上传出来的。

  “七哥,有人让我带话给你,明哲保身。”

  “看来那些老东西的还是有些本事的,情况稳定的很好。”玄增适时的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稍加修养就不会加重。”说着便踱步到了书桌前提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雒原本已经皱成川字的眉头在听到玄增的那一声情况稳定的很好时,终于慢慢的平复了些许。

  “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

  “七哥,城里,都是些要见你的人,我就只好出此下策了,这个地方,恐怕也清闲不了一时半会,七哥,不出所料的话,一刻钟就会有人来求见与你。”白衣男子气定神闲的悠悠道。只是他说话的功夫,空气中的香味又加重了些。

  这别庄是雒在京城除了皇宫的另一处住处,平日里鲜少有人来访,一来是因为他少于朝中官员来往,二来是因为他自小在宫中待的时候少之又少,就连当今圣也是冷漠三分,更不用说旁人。

  笔锋刚刚落下的玄增嗅着那些奇香思索着什么,白衣男子倒是并不奇怪。起身,径直的走向了门外。刚刚跨出门槛的时候,又转过身朝着锦书笑道:“姑娘,带我替嫂夫人问好。今日来的匆忙,未能给她接风洗尘,来日方长,我定会补上。”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也不顾的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

  不消片刻果然有小厮来报,说是前厅有人求见,雒与玄增对视片刻,便走上前去,在小厮的耳边低语,锦书竖起了耳朵也未听得见只字片语。

  只是那一天,上京城中处处都在说着七皇子自江南选妃归来,却闭门谢客不见朝中官员。至于原因如何,一时间也是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