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商讨大计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笑容深处尽显苦涩,她怎能想到,相敬如宾了几十年的夫妻竟落到如此地步,太子继位后,她们母子如何安置,给予什么位分,越儿是否能封王赐予一方土地,这些,怕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想都未曾想过吧,她们母子的生死,他从来不曾在乎。

  “他既无情,我又何必对他仁慈。”皇后几乎咬牙切齿,平日里温柔端庄的模样此刻全部殆尽,看着那顶凤冠,眼中怒意更甚,“那传国玉玺可号令三军,由代代帝王传承而下,是天子的象征,新帝手中若无玉玺,皇城,北燕乃至边塞的将军都不会承认他的身份,沈大人,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皇后娘娘放心,一切都由臣去准备。”沈从文嘴角上扬,勾起一抹邪笑,瞧了一眼身后的几个将领,指着他们与皇后相视,腰板挺直了许多,“他们是微臣多年的心腹,一直潜伏在羽林卫中,虽不能号令宫中所有的羽林卫,但他们在军中威望极高,多数羽林卫已投入他们麾下,到起事之日,他们大有用处。”

  “好!待玉玺到手,本宫就携兵将那母子二人擒来,这么多年,一个小小妃位竟凌驾于本宫之上,纵是将她们母子千刀万剐,也难解本宫心头之恨!”皇后正了正身子,点了点头,对他的安排很是满意,又恢复了平常凤位之上的气势,只是眼中散发出的寒意,与之前大不相同,一只手掌渐握成拳,似要将她敌视的所有人都碾碎成泥才肯罢休。

  一旁的离越听了她们的对话,似懂非懂,在心中思量了许久才摸索了个大概,目光由哀怨转成疑惑,渐渐变成恐惧,颤颤巍巍的向皇后询问,“母后,那玉玺如何得来?难道.........母后要逼宫吗?”

  这些所谓的计划,所谓的筹谋,他毫不知情,自小到大,他竟从未听母后提起过,猛然间知晓母后有此逆天之念,他着实被吓得不轻。

  “你不敢吗?”皇后摈弃了以往端庄的坐姿,此刻双手大气的撑在桌案上,双眼危险的眯起回望他,发丝虽有些凌乱,但难掩她凌驾于男子之上的气场。

  面对这种无形使人压抑的气场,离越彻底败下阵来,微抖的双唇预示着他心中的慌乱,强烈的惧意使得他回话的声音都略显颤抖,“母........母后,逼宫等同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若逼宫不成,不仅母后与儿臣会死,母后的父族母族近千人都会被处以极刑,就连您的皇孙都难逃其罪,母后,他........他才三岁啊。”

  “死又何惧,你可知我与怡妃之间的仇怨有多深,若真等她们母子继承了这江山,你我还不是砧上鱼肉,难逃一死,到如今的局面,唯有放手一搏才是上上之策。”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离越怯弱的样子,眉头蹙的更深了。

  “可母后,五弟不像是这种人,儿臣毕竟是他的血亲,身体里流的是同样的血,他若真登上了皇位,兴许不会太计较与我们之间的恩怨,儿臣去与他说,让他给我们一方净土,儿臣可以带着母后离他远远儿的,去做一方郡王,不好吗。”离越的声音嘶哑,恐惧的声音渐渐变成了无力的乞求。

  皇后冷笑一声,双眼撇向别处,似是看到了未来自己身处绝境的样子,“笑话,本宫太了解这对母子了,怡妃碍于地位被本宫压制了这么多年,迟迟得不到这皇后宝座,早已对本宫恨之入骨了,她教出的儿子,与她会有什么两样,待她登上太后之位,还不将我们生吞活剥了。”

  “可是母后.........一旦失败,我们全族都将万劫不复啊.........他登上大位或许会因忌惮之心将我们除掉,但至少不会殃及我们的亲眷,这一切还未发生,结果都尚不可知,母后还请三思啊。”离越眼中满是惶恐,还不死心的试图劝解。

  “够了!想我一世英名,怎会生出你这种懦夫!”皇后再也没有耐心与她争辩,只觉再跟他谈论下去毫无意义,努力压制下心中冉冉怒意,语气放缓了许多,“若你不敢去做,那就由母后来做,母后与沈大人为此事已经谋划多年,断然不会失手,待到大功告成之日,你只管坐稳你的皇位便好!”

  此计会告知他,并不是想征求他的同意,只是事成之日,需要一个离崇的嫡系血亲来接替这个位置,如此而已。

  “多年的苦心筹谋将不负众望,所有跟随我儿起事之人都会在事成之后得到你们应有的爵位,登基大典那一天,就是她们毙命之日!”眼中有十足的狠劲,皇后此言一出气势如虹,连带着堂前的各位将军与沈从文都是一阵热血澎湃。

  “臣等,誓死效忠皇后娘娘!”

  接连几日,宫中的前朝与后宫异常的宁静,招娣宫与东宫的所有人只贪图与现下的祥和之景,殊不知,翊坤宫与宫外的众多府邸已经暗流涌动。

  内务府已经拟定的太子登基大典的确切时日,就在下月中旬的一个黄道吉日,离他登基之日,已经不到一个月了,继位之事是皇家最高机密,除了离允与琉璃二人还有当日殿中的文武百官知晓,就连怡妃那边,皇上也不曾告知。

  这几日琉璃几乎都待在皇帝在宫中乃至燕都修建的水坝周围巡视,应她的要求,宫中已经修建好了一处南通荆川,北通淄邺的地下水渠,绵延万里的地下水渠融汇成一处泉眼,在后宫中化作供人观赏的景色,众人只当这是皇帝一时兴起所修建的景致,殊不知,小小泉眼下蕴藏的是南北两处最大水源中的江河之水。

  这是她来到宫中唯一的目的,日后这处泉眼还有都城中的水坝会有莫大的用处,这两日来东宫送礼的人有许多,其中也不乏有一些来寻不痛快的,她将这些人都交给小桃与月儿去处理,她只安心巡视水坝,倒也还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