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申建社团 夭折

  上完两节课,这个上午就没课了。我打听到社团管理处的地址,兴冲冲地赶过去。

  一座颇有些年份的小楼坐落在绿意茵然的树丛中,和周围新建的贴满亮闪闪的瓷砖的楼房比起来,给人几分清新的感觉。

  社团管理处就在这座小楼的二楼。

  我绕着小楼转了一圈,才看到楼梯口原来就在我最先在的地方。

  Oh god,我老了吗?我边揉着眼睛边沿着狭小的楼梯走上去。

  看到一扇门上贴着“社团管理办公室”的牌子,我轻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门内传出慵懒的声音。

  我推开虚掩的门。哇!想不到这楼外表那么破,里面竟装修得这般豪华!天花板上装的是那种隐蔽的灯,墙面洁白无瑕,挂着几幅壁画,亮澄澄的木地板,宽大的办公桌,液晶电脑,舒适的凉气很快舔干了我额上的细汗。

  刚刚我还在同情管社团的老师们呢!

  “有什么事吗?”办公室里有三个老师。离我最近的一个女老师眼睛瞄了我一眼,目光又落到电脑屏幕上。

  “哦,老师你好,请问,申建社团是在这里吗?”我小心翼翼地礼貌地问,心里却在想,这女的好胖啊!

  “你要申建什么社团?”那老师漫不经心地问。

  我掏出包包里的装订好的策划书恭敬地递过去:“话剧社。”

  谁知,那老师看都不看一眼,反而没好气地说:“话剧社?话剧社早就有了,你还申建什么?”

  什么?话剧社已经有了?我眼前犹如晴天一霹雳!

  我递策划书的手像是冻结住一样,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明明社团招新的时候,没有见到有话剧社啊!

  那老师见我傻傻的样子,又说:“校级社团目前同一类型的只能有一个,不能重复申建,你实在想建社团就重新想一个吧。”

  我的手终于缩回来。

  我的策划书!!我望着手中的这份耗费了我大量心血的策划书,牙齿都在抖。

  那老师没有再理我,专心地浏览着淘宝网页上的打折商品。没有一个老师搭理我。

  “那……”我抵抗住尴尬,又问,“请问学校的那个话剧社在哪里?”

  ……

  居然没人回答。

  我脸上的热血汹涌奔腾着。

  “请问话剧社在哪里?”我大声又问一遍。

  还是那老师,扔出一句很不耐烦的话:“自己去社团活动楼找。”

  阳光下,我边走边恨恨地看着那座绿茵环绕的小楼,心里骂道:破楼不可貌相,胖人不可斗量!

  我决意要找到那个据说存在的话剧社看看。

  下午的课一结束,我推去钟婕叫我去打羽毛球的邀请,一个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去了社团活动大楼。

  舞蹈社,辩论社,乒乓球协会,电影协会,摄影协会……我从一楼爬到四楼,愣是没有看到有话剧社。

  “大叔,请问一下。”我气喘吁吁地拉住一个打扫卫生的清洁员,“你知道话剧社在哪里吗?”

  “话剧社?”那大叔停下手中的活,拄着扫帚思索起来。

  我看他那两眼茫然的样子,不禁问:“这里到底有没有话剧社啊?”

  “以前有的,现在,好像没看到啊……”大叔挠挠后脑,“喔,那个,四楼最西面有个房间,没贴标签的,以前好像就是话剧社。”

  我嗖嗖地爬到四楼,果然找到了那个房间。

  砰砰砰。我轻敲了三下门。

  没动静。

  不会没人吧?每天下午,社团大楼都非常热闹,很多社团会员或理事都会过来。

  当我的敲门声升级为“啪啪啪”以后,仍然没有动静,我确定里面没人了。

  见鬼了!这个话剧社!

  晚上,我坐在书桌前,斜靠着椅背,抚摸着策划书封面“绮梦飞扬话剧社”几个大字。

  手机在桌上振起来。

  “宣传稿写好了吗?”殷宝临的短信。

  “没有。”我简短地回了两个字发过去。

  “什么时候能写好啊?”他不依不饶。

  “不知道。”我回复完将手机振动关掉,扔到床上。

  我要办的一百个社团,第一个就这样破灭。

  又是周三。钟婕照常去参加她的轮滑社活动,回来时笑得异常诡异。我又被通知去红十字会开会,回来时脸黑得像锅底。

  “亲爱的,你怎么了?”钟婕连和我说话都没忘继续笑。

  “你怎么一去轮滑社就开心成那鬼样?”我没好气地说,“哪个帅哥把你魂勾走啦?”

  我随便说一说的,哪知她的脸马上就红了。

  “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也有帅哥吗?”

  “别提他!”我一听就火。

  “怎么了?”钟婕停下笑。

  “不就还没写宣传稿吗,用得着在那么多人面前说我吗?”我气呼呼地说,“不就是个会长吗,有什么了不起啊!”

  “哇!原来你那帅哥是红十字会会长啊!”钟婕眼里开了花。

  “喂,你……”我顿时噎着了,“你这哪跟哪啊?没看我在生气吗?”

  “听说这届红十字会会长很牛的喔,原来就是你那位帅哥啊,天哪,他还送你鞋子……”钟婕完全不理会我的愤怒,两颗大大的红心从她眼中冒出来;如果嘴角再淌点口水,就绝对是QQ表情里那个花痴表情的翻版了。

  我无语地倒在床上。

  就知道他的红十字会,也不问问我的话剧社!我的话剧社还没诞生就夭折了……天知道这有多打击我!他也不关心一下,还……

  最近两天,我一空就朝社团大楼跑,去敲那个话剧社的门。那门被我敲得我才上到二楼就在瑟瑟发抖。结果,话剧社的有关人士,一次都没出现过。

  我郁闷的心情没人明白,哪还想去写什么宣传稿。

  直到周末,我都没联系殷宝临,他也没找我。

  某些时候,我觉得我挺想见他,心中一阵酸;但想到那晚他不留情面的当众批评,我立马删掉刚写好的短信,把手机放回包里。

  “陈悠悠,你身为宣传部部长,就应该做好部长该做的事!如果都像你这样,什么任务都拖着不做,那这个协会还能干成什么事!要是你不想干,你就辞职,我们不需要只会说话口齿伶俐而没有责任心的部长!”

  当时我就气得快掉眼泪了。现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