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距离

  “你,去了哪里。”温和的声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意。

  “我……”

  墨莲刚踏进门,还想着千万不要撞见琯祁,这就被逮了个正着。她慢慢的带上了门,回身看着他,夜色中,他一身绸质银衣,风带起他的袖角,依稀看见他握着笛子的手。没有戴面具的脸上,眉间微皱,淡色的薄唇,有些不高兴的紧绷着。未束的青丝被风吹的四处乱飘……这一幕太美。美到墨莲竟不知如何直视。

  何时?他已经变成了这般俊美之人?又有多久,自己没有像这般凝视他的容颜?

  墨莲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去了哪里。”

  他的话有些压迫之感,一时让墨莲感到十分陌生。生硬的话,虽然伴着温和的声音,却隐隐有什么暗含其中。

  “我……”一刹那,她就要说了出来。可是不知为何,也许是看不惯如此的琯祁,她收回了欲要吐出口的话。

  伸手摘掉了脸上的面具,不小心拉散了头发,发簪应声落地,发出“铮”的一声声响。

  “我去了哪里,为何要同你说?琯祁,我说过,我不想在受你的保护。我有自己想要办的事,你……”

  “你去见七煞星了对不对!”

  墨莲的话还未说完,琯祁就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突然提高声音说出的话吓了墨莲一跳。她抬头瞪着他,心里自是不高心的,却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琯祁有些气,手劲不觉就大了一些。弄得墨莲的手腕生疼。

  “嘶~”

  她皱着眉抽手。琯祁这才回过神松开了她。

  “你……你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七煞星是什么人?怎会做亏本的买卖。你如此去找他,是自入虎口!小八,你可否能让我安心一点。”

  那年,我失了你。你入了宫,虽未成妃,却伴在琯祁身边。我接近琯祁,见到了你,却不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这般苦苦寻你,换得此时能在你身边。可是……为何,还是离你如此之远。明明人在眼前,可是,你的眼中从来没有我,你的目光从未望向我。我……

  “你为何总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我不想你这般。”这般冰冷,这般麻木……

  他温暖的怀抱拥住了她,墨莲吃惊的望向他,却看见他紧闭双眼,一脸痛楚。她也不觉软下了语气,回应着他的拥抱。

  “琯祁,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有很多事还没有做完。若是此时罢手,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轻轻推开了他,转身不再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了。身后传来笛声,悠扬却那般忧伤。她闭上眼,好似这样,就听不见那笛声了,可是,这笛声却如有了灵魂一般,直至她的耳中。如此挥之不去,她叹了一口气,站在那里静静听着笛声慢慢的消失,才又向前走去。

  夜色将所有的一切都吞没了,屋顶上,隐约有一个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琯祁推开门,走了进去。

  “师傅,这么晚了,来弟子这……有何事?”自己坐在房顶上看好戏,真当自己没有看到?

  “琯祁啊……你……”

  “若是担心弟子,那师傅便请回吧。”他打断了鹰刀的话。

  “唉,你小子和你哥哥琯煜一样,倔强的很。”鹰刀拿起随身戴着的酒壶,喝了一口,又说道。

  “琯煜那小子找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琯祁一惊,好久没有见过哥哥了。“家兄……可好?”

  “好是好,只是,以前好像受了重伤,有些顽疾,却也不碍事。”

  “那便好。”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怎么,不去看看?”

  鹰刀觉得奇怪,初次见面时,看他那紧张的样子,应当相当关心自家哥哥的,怎么此时倒是淡定起来了。

  “嗯~不去了,既然没事,那便日后再去吧。”

  他走到桌边,写了一封信递到鹰刀手上。

  “把这个给家兄,他看后自是明白的。”

  鹰刀接过信,盯着他看了好久。“墨莲那小丫头也真是的。当初她答应帮我一个忙,也倒是尽力的,如今,故友都找的差不多了,还在世的也都有了音讯。这忙也算是帮到位了。只是害那丫头在江湖上结了不少愁。琯祁啊,你也不要太逞强。”

  琯祁未回答,鹰刀也未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琯祁独自站在屋中,四周静的出奇。他突然抬手将桌上的烛台挥到了地上,像是着了魔似得,将屋中所有的烛台都打碎了。一下子,屋内暗的出奇,他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向床走去。

  这一夜终是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