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小狐狸咬了一口

  沈立文其实也才刚下飞机,现在正在家里气得呼哧的直喘气,这一路上被这小丫头折腾得半条命都快没了,又是哭喊又是尖叫还连带着拳打脚踢,明明那样瘦瘦小小的一个身体,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劲儿呢!

  沈长钦也就是没看见了,要是让他看见了沈立文吃鳖的样子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反正只要是这沈立文不高兴了,这沈长钦就开心了。

  沈长钦到宅子的时候,沈立文还没想出办法来对付那个二十岁的小丫头,被她气得直嚷嚷着要去库房拿鞭子。

  沈长钦人高腿长,黑着脸跨过门廊,三两步的就来到了堂屋的院子里。

  十二月二十九号的京都,即便是没有下雪,也是冷得人颤颤巍巍,只想裹着被子出门。

  院子里有假山和池塘,池塘里养着鱼,地板还是地砖,有些年头了,凹凸不平的走得人脚后跟儿疼。

  沈长钦一进宅子的大门就看见了一抹浅绿色的身影,他看不清,只觉得矮矮小小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孩,走进了才看见是一个着一身浅绿色和服的女人跪在地砖上。

  沈立文还没来得及走到库房门口,就听见沈长钦回来的消息,急急忙忙的就走回来,还是晚了一步,让他先看见了人。

  沈长钦一身黑色的大衣,隐隐的站在院子里,看着背对着跪在堂屋门口的女人,浅绿色的和服被月亮渡上了一层暗暗的影子,衣服上的花看得不太真切,他眯了眯眼睛,纤长的睫毛挡住了一部分光影,隐隐约约看着像是几朵皎白的茉莉花。

  女人欣长的脖颈露出来,连同着后背娇嫩的肌肤漏出来一片,白皙又光洁,是夜色也挡不住的白。

  乌黑的发丝缕缕规矩的盘起来,发间插了一支鹅黄色珐琅的簪子,小巧的坠子随着风晃啊晃的,晃得沈长钦心里发痒,他握了握手指,想一把揪下来扔在湖里。

  沈长钦很蠢,是个简单粗暴的人,但凡是心里搞不懂的思绪,就通通一股脑的扔掉,也不去探究是好还是坏,反正先扔掉就对了,他不喜欢搞不懂的东西。

  就像现在这支没招他也没惹他,只是静静呆在发丝间的簪子。

  “怎么就回来了?”沈立文的声音从堂屋里传来,有些沙哑,刚才又是苦口婆心,又是大呼大叫的,奈何这小姑娘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沈立文嗓子都哑了也没说动她。

  “我要是不提前回来,还不知道你给我招了这么一破事儿呢!”沈长钦的眼神从那支簪子上收了回来,看了看沈立文,又回到了跪着的女子身上。

  “说的什么话,这只是门婚事,反正你也不小了,都二十九了,迟早是要结婚的。”沈立文看了一眼跪得笔直的女人,沉了沉气息,接着说:

  “有如让你把你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来把我气死,还不如我给你定。”

  “就她?”沈长钦懒得去跟他废话,垂着眼眸看着女人始终一动不动跪得笔直的背影,扬了扬眉毛问了一句。

  “嗯。”沈立文似乎有些不好得解释现在这个场面,清了清嗓子应了一声,便转身往堂屋走。

  毕竟穿着和服跪在清宅里的女人,怎么看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诡异场面。

  沈长钦看着她的背影蹙了蹙眉,然后长腿缓缓一迈,转了半个圈,走到了女子的面前。

  跪得是挺直的,就是低着头。

  沈长钦站在她面前,她还是那样一动不动的跪着,低着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一样。

  沈长钦只能看见她头顶乌黑的发丝,还有脑后漏出来的那一截雪白的脖子。

  和站在后面看没什么区别。

  沈长钦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触到了她的下巴,软软的,还很滑,手感不错。

  随着沈长钦的动作,小丫头抬起下巴,一张脸这才得见了光。

  漂亮。

  这是沈长钦看见她第一眼的感觉。

  很漂亮。

  这是第二眼。

  像只漂亮的小狐狸。

  这是第三眼的感觉。

  白皙的一张小脸,多余的线条都藏在了月影里,不厚不薄的刘海安安静静的覆在额头上,发丝间还能看见她秀气的眉毛,一双眼睛又长又圆,眼尾上挑,眼头尖尖的勾着,下眼睑铺开,还泛着湿漉漉的红色印记,眼睑的尾巴处有一颗小小的痣,生得恰恰好,看着楚楚可怜。

  鼻子秀挺,嘴角尖尖的翘起来,看着好似在笑,再看看她一双眸子,一双浅黄色的眸子,却是恶狠狠的在瞪着他。

  沈长钦视线往下走,落在她上唇一颗小小的唇珠上。

  这月光也是会来事儿,那么细细的一缕月影就这么落在她唇珠上,渡上一层糯白色的光泽,像一颗刚从海里捞出来的珍珠。

  沈长钦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她脸上来来回回扫了个遍,最终落在她荡着金色眼波的眸子上。

  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沈长钦这一路的不快也没了,勾勾嘴角忍不住笑出来:“又不是我把你招回来的,这么盯着我干嘛!”

  小丫头没说话,把下巴一瞥,错开了他的手。

  小丫头的愤怒和无助落在男人眼里倒像成了捕猎者和猎物的小游戏,成功的激起了沈长钦喉头那股躁痒。

  他修长的手指一捞,就这么把小丫头的下巴捏在了手里。

  小丫头温怒的瞪着她,没一点好脸色,很不满的瞪着他,沈长钦看着她,觉得有趣极了,兴致上来了,就抬起食指轻轻的碰了碰她软软的唇珠:“还挺有脾气......”

  话还没说完,沈长钦来不及收回的手指就被小丫头一张嘴狠狠的咬住了。

  一排白白的像糯米一般的贝齿整整齐齐的咬着沈长钦的手指,力气不大,但是瞧着她脸上的表情倒像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一般。

  “嘶......”沈长钦吃痛下意识的吸了口气,但是下一秒又被小丫头脸上那股倔强的样子逗笑了,秀挺的小鼻梁微微的皱起来,像只发狠的小奶猫。

  沈长钦张了张嘴巴正准备说话,可是小丫头好像很不待见他似的,气哼哼放开他的手指,脑袋一扭,看也不看他一眼。

  沈长钦吃了个闷头灰,收回了手,指节上凉丝丝,热乎乎的触感还没有完全消退,惹得他不自觉的有些心痒,捻了捻手指,走进堂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