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二】帝何意?(一)

  “你!”

  “皇兄别动气啊,臣弟不过帮朋友说句话而已。”逸王耸耸肩:“琴弦事小,不过听说过几日钺国太子还要去狩猎,到时候弓弦不会又出问题吧。”

  “你去吗?”

  “我可不想趟这浑水。”

  “怎么,你就不怕水漓出意外?”司徒坤冷笑着,目光犀利。

  逸王不置可否地看着司徒坤:“皇兄今日好生奇怪,难道忘了臣弟是明哲保身第一人么?”

  “我看你这阵子挺爱管闲事的,所以问问,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司徒坤冷哼一声,负着手倒先走了。

  逸王摇摇头,也跟着走了出去,司徒坤警惕地回头:“你要去哪?”

  “既然进宫了,就顺道去看看皇嫂吧。”逸王打了个哈欠。

  “打算把方才的话同皇后说吗?”

  “皇兄,你要总是这样怀疑我的话,我会很难过的。”逸王失落地叹了口气,却又眨眼道:“倘若这么不放心,那我们一道去?”

  “哼——你明里不说,暗里不会说吗。”

  “皇兄,你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我什么时候讲过理。”司徒坤训完了逸王,也觉得自己说得太过了,但心下仍烦闷不已,正好司徒塘跑了过来,说想去东宫玩,他想了想,便带着他去了。

  司徒塬正要去御学院,听到司徒坤驾到,忙下了车辇行礼,司徒坤皱眉道:“不是有客吗,怎么还去御学院?太子妃和银铃公主呢?”

  “回皇上,太子妃和银铃公主在后花园。”秀珍恭敬地答道,心里却很是诧异,皇上好端端来这做什么?银铃公主就算是多大的贵客,也用不着这么上心吧。

  “呵呵,二皇兄,那你今日就别去书院啦,陪塘塘玩。”司徒塘是个小机灵,见司徒塬不太高兴,便跟他撒娇来缓和气氛,司徒塬勉强笑笑,跟着他们朝花园走去。

  水漓从昨夜便开始不舒服,早上醒来更觉得头昏沉沉的,怎奈银铃公主一大早就起来了,她只好硬称着陪她。

  “我每日都要练武的,漓姐姐陪我一道练吧。”

  “是给公主抚琴吗?昨日真是抱歉。”

  “不是,我是要练武功。”银铃公主歪着头,她那双琥珀明眸暗含狡黠,与风无痕有些相像,但比他更冷漠些。

  “啊?”

  “干嘛这么吃惊啊,你不是会武功吗?”银铃公主撇嘴道,也猜到水漓不想让众人知道自己会武功,但她存心挑衅,不愿收口,不过有点担心王兄会怪自己,于是口气缓和了点:“你父亲不是将军么,你多少也该会一些吧?”

  “公主,我是略微会一点,但同你那是绝不能比的,还是不献丑了,而且、我今日有点不舒服。”

  “干嘛这么谦虚,昨天抚琴时你也说只会一点,但分明抚得很好嘛,看来、你是深藏不露啊,我一定要领教领教。”银铃公主说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龙筋绳向水漓挥去,水漓无法,只得躲闪。

  银铃公主从小习武,自然看得出门道,她见水漓虽体力不佳,但武功确是不错,于是更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水漓本就头晕,几个回合下来,更是一阵眩目,几乎快站不稳,银铃公主又将那龙筋绳朝她正面甩来,她往后一昂,一时重心不稳,倒了下去,眼看撞倒了花盆,就要跌入池塘——

  这时,司徒坤他们正好进来,司徒塬和司徒塘急得大叫,还是司徒坤反应快,飞身一跃,上前抓住了水漓的手臂,水漓裙摆已浸在水里,脚底一阵发凉,登时清醒不少,慌忙行礼:“见过父皇,父皇圣安。真是抱歉,让银铃公主扫兴了。”

  司徒坤抓着水漓的手臂,只觉得她太过纤瘦,她穿了件翡翠色的丝裙,整个人好似一掬春水,清冷柔弱,让人生怜。司徒坤不是多情之人,除了那个女子,谁也入不了他的眼,更何况他一向讨厌弱者,但此刻却有些怅然,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赶忙甩开水漓的手:“你身体不适,就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