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一曲惊震全场

  大殿上,静的只能听得见人的呼吸,颇有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

  只见萨仁深吸一口气,手指灵活的转动,碧萧在她的指尖转动了一圈后停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吸引了过去。

  萨仁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渐渐地,神情放松。

  只听箫声悠扬,甚是和谐。

  箫声温雅婉转,却又感觉自然奔放,像是两种感觉悄然融合在一起。

  大殿上,渐渐地,有人闭上了眼睛,沉醉在箫声中。

  艾芊芊也跟着闭上了眼睛,细细的品味箫声给自己带来的感悟。

  她似乎随着箫声到了一个仙境般的世界。

  她来到了天底下,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走在哪里都像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大花。

  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像只用绿色渲染,不用墨线勾勒的中国画那样,到处翠色欲流,轻轻流入云际。这种境界,既使人惊叹,又叫人舒服;既愿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奇丽的小诗。在这境界里,连骏马和大牛都有时候静立不动,好像回味着草原的无限乐趣。

  萨仁的箫声将大家带到了她所生活的草原,所生活的蒙古族。

  自然,奔放,热情,仿佛会被蒙古族居民的热情所融化。

  无边无际的平原平坦、广阔,像一个硕大无比的墨绿色的大翡翠圆盘,苍茫浩渺,气魄摄人。

  一片连绵不断的平原,在天空下伸展,没有山丘,像风平浪静的日子里的海一样平静。

  蒙古人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历来待人热情、性格豪爽,这一特点也自然而然反映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不临其境,却身临其境,不得不说,萨仁的功力很深厚,这让艾芊芊犯了愁。

  箫声悠悠扬扬的,像是化成了一串省略号,一曲终毕,大家的脸上都有着意犹未尽的神色。这让皇位上的皇帝皱了皱眉,一直盯着面不改色的艾芊芊。

  “到你了。”萨仁很满意的将沧澜皇朝忠臣意犹未尽的表情收在眼底,她才不要等那些虚伪的称赞,她想要的是看着这个蔑视草原蒙古族的女人出糗。

  “萨仁公主,不急,既然萨仁公主让我们看到了草原蒙古族的风姿,本王妃怎么会让公主失望。”此时,艾芊芊正了脸色,长袖一摇,端坐在古琴前。

  艾芊芊神色不明,静静地看着眼前安静的躺着的古琴,轻轻抚摸着琴身,玉指轻轻地在古琴上拨动,杂乱无章的声音,有些刺耳,但是,艾芊芊却是翘唇一笑,想是想到了什么好的事情。

  玉手轻佻,只见那芊芊玉指在琴弦上风快的弹奏着,琴声尖利,高昂,却不突兀,犹如无数烈马跑去,震得在场所有人的心一惊。

  “不对,还是不对。”艾芊芊紧紧地皱着眉头,停下来手中尚未谈完的曲子。

  “怎么不对了?”萨仁带着挑衅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皇座上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

  “父皇,儿臣恳请换一首曲子。”艾芊芊起身行礼道。

  皇帝的脸色更难看了,刚刚那一段曲子可以证明艾芊芊的琴艺确实不弱,但是,为何要换一首。

  “父皇,儿臣觉得萨仁公主的箫声只配天上有,地上无,儿臣的琴艺没办法与萨仁公主的箫声相比,所以,在电光火石之间,儿臣斗胆恳请父皇批准儿臣现场作词作曲,唯有如此,方不失儿臣的颜面。”艾芊芊所说的是不失自己的颜面,并不是沧澜皇朝的颜面,这下,皇帝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朕倒是没意见,不知道蒙古大汗......”皇帝故意欲言又止,既然连皇帝都答应了,蒙古族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本汗没意见,想必小女也不会反对。”

  “那好,朕准了!”

  “谢父皇。”艾芊芊行完礼,坐回古琴前,她没把握胜了萨仁,而这一次,自己似乎玩太大了,轻敌了,把沧澜皇朝赌了进去,自己,就必须收拾这个烂摊子。

  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纤纤玉指开始拨动琴弦,同时,用她那因紧张略带颤抖的声音,带着磁性唱着这首歌。

  羽扇纶巾笑谈间

  千军万马我无懈

  伪面君子三尺剑

  狼火烽烟我敷衍

  生于乱世行不言

  功过不求谁来鉴

  灯为谁点脂为谁添

  任谁来笑我太疯癫

  雨一直下风一直刮

  谁与我煮酒论天下

  万箭齐发杀气如麻

  谁忍我乱世中安家

  三分天下为谁争霸

  如今我已剑指天涯

  却只想为你抚琴

  从此无牵挂

  羽扇纶巾笑谈间

  千军万马我无懈

  伪面君子三尺剑

  狼火烽烟我敷衍

  生于乱世行不言

  功过不求谁来鉴

  灯为谁点脂为谁添

  任谁来笑我太疯癫

  雨一直下风一直刮

  谁与我煮酒论天下

  万箭齐发杀气如麻

  谁忍我乱世中安家

  三分天下为谁争霸

  如今我已剑指天涯

  却只想为你抚琴

  从此无牵挂

  漫天恩恩怨怨的变化

  谁为我泡壶热茶

  你为他断了指甲

  换不回他一句牵挂

  雨一直下风一直刮

  谁与我煮酒论天下

  万箭齐发杀气如麻

  谁忍我乱世中安家

  三分天下为谁争霸

  如今我已剑指天涯

  却只想为你抚琴

  从此无牵挂

  原来我一生戎马

  三国为你杀

  艾芊芊的声音略带颤抖,闭着眼睛,手指像是熟悉此音韵般,在古琴上或拨,或抹,或挑,熟练地在古琴上活动。

  声音悲戚,带着淡淡的像是烟雾一般的忧伤,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她将所有人带到了故事中,他们感到了这个故事的人的辛酸,无奈,以及那种宁愿以江山换美人的抉择,但,并不是他想换就能换,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爱着的人却爱着别人。

  一曲终落,“原来我一生戎马,三国为你杀”,道出了所有的悲戚,自己用了一生的时间,都是为了心爱之人,但,心爱之人却恋着别人。

  一曲终毕,道不清曲中悲欢人散。

  蒙古大汗脸上滑落两行老泪,陷入了回忆。

  皇帝的眼角亦挂着两滴泪珠,神情与蒙古大汗般无异。

  场中,有落泪之人,有悲叹之人,皆被艾芊芊的曲子所震撼。

  艾芊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君墨绝所在的方向,她知道,君墨绝一定在看着她。果然,君墨绝眼角一直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带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艾芊芊悄悄地将手心的汗擦在裙子上,好累,只不过唱了一首歌,弹了一首曲,自己居然大汗淋漓,勾心斗角,比想象中都累,看来这一次,皇帝不会责怪她了,不会责怪君墨绝,也不会责怪艾家,她,算是成功了。艰难的咽咽口水,艾芊芊向君墨绝投了一个疲惫的眼神,她,莫名地想要依靠君墨绝。

  接下来的时间,艾芊芊什么也没听到,依偎在君墨绝怀中,神色正常,但是,心,却剧烈的颤抖,刚刚,正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而且,还是带着自己的家人走了一圈。

  君墨绝一直握着她的手,安慰着她,给她力量,但是,她还是觉得好可怕,她不敢想万一,不敢想万一输了会怎么办,仿佛自己一天的勇气,就在刚刚短短的一曲中消耗殆尽。

  她只知道,自己和家人都死不了了,这样,就足够了。

  伴君如伴虎,艾芊芊今天才知道了皇威的恐怖,以后,她估计会变的,会因为害怕家人死亡,会变的没有今天这样狂傲自信。

  人,会变的......

  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