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京墨的身份

  信王府地牢火把通明,墨衣人被铁链绑在刑架之上。殷白苏远远的站着,秦库走上前去揭下墨衣人的银色面具。虽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看到面具后的容颜,殷白苏还是诧异和心痛。墨衣人抬头看着殷白苏,目光复杂。

  顿了许久,殷白苏走上前一步道:“你太心急了。”

  京墨淡淡的笑着,一如往常那个儒雅的白衣公子。“是,所以我输了你。”

  “你不是输给我,是输给青黛,那圣玉令是假的。依你的智谋,若不是太过于心急,不可能不会想到这一层。”

  “王爷其实和我一样心急,只是王爷放手的比我早。”

  “京墨,你我相识八年,我从没有怀疑过你的忠心,但自从青黛死里逃生回到王府之后,你的言行处处绕着她,为了青黛的安危,我不能够不怀疑。”

  “王爷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京墨对这个很感兴趣。跟随殷白苏这么多年,知晓殷白苏的性子,表面上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实际却有自己的一套计划。所以现在输了,他想输的明白。

  “在你说并不知道玉阁有石决明这位神医的时候。”

  “的确这是我的一大失误。”

  “接下来青黛中毒,鬼医惨死,青黛发疯,川谷活着,前几日查到你在青黛入地牢期间进过地牢,这每一桩都肯定了我对你的怀疑。这次玉楼之事,青黛只是为了引所有争夺圣玉令的人现身,没想到你会是其中之一。京墨,我只想问你,当初地牢之事是不是你?青黛满身的伤是不是你所为?”

  京墨苦笑着,抬眸深深的看着殷白苏,“王爷,如果你还信我,我便给你答案,若是你不信,我也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殷白苏盯着京墨的眸子,八年倾心相待,殷白苏不可说不了解京墨,他从不争名利,从不与权贵相交。平日两大爱好,练剑和下棋。风轻云淡飘逸出尘,这是他当年给京墨的评价,这么多年,京墨在他的眼中依旧如此。他真的无法把京墨和争权夺利联系在一起。

  若说不信京墨所言,这么多年,他从没有怀疑过京墨任何一句话;若说相信,如今之事发生,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该不该相信。沉默了许久,也是思想斗争了许久,殷白苏点了点头。

  京墨欣慰的笑了,“地牢之事与我毫无关系。”

  秦库在旁边追问:“那你为何入地牢?”

  “王爷下令闭牢三日,我只是担心夫人受不了,所以潜进去给夫人送些吃的。可我见到夫人的时候,夫人躺在血泊中,满身的伤口,狰狞恐怖,气息微弱。”

  “是你将青黛带出地牢?”殷白苏急切的追问。

  “是,我将夫人交给了鬼医,请他救治,然后将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子易容送入地牢之内。”

  “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了得到圣玉令?”

  京墨淡淡的笑着,摇摇头,“我从来都不想得到圣玉令,我只是不想让它落入不该拥有它之人的手中。”

  殷白苏心被狠狠揪起,看了眼身边的秦库等侍卫,命令他们全都退出去。秦库迟疑须臾,看了眼京墨被锁在刑架之上,肯定他不会对殷白苏又任何的威胁,才带领地牢中的侍卫全都出去候命。

  殷白苏听到地牢之门再次关上之声,再次看向京墨,眼中带着打量。“你是龙家影卫?”

  京墨清浅笑着,“多谢信王这么多年信任。”

  殷白苏也笑了笑,带着自嘲的意味。这么多年龙家影卫就在他的身边,他竟然浑然不知,还对龙家影卫如此的信任。“你为何不杀我?”这些年,他有的是机会,沙场之上,即使是杀了他,也没有人会怀疑到龙家影卫的身上去。

  京墨冷笑一声,反问:“我为何要杀王爷?”

  殷白苏略思索一下,自嘲冷笑。因为龙青黛的缘故,他以为龙家影卫之人都想要他性命,却忽略了,当年永安侯府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是罪魁祸首。即使龙青黛有命,要他殷白苏的性命,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上次深夜和白影相会,白影就完全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京墨,青黛根本就不信你,她设此局之一也不过是引你现出原形。”

  “是我失职。”

  “虽然你是想保圣玉令不落入他人之手,你接近我,进王府都是为了保护青黛,但是这欺瞒之罪我一样要追究,更何况你错信鬼医差点害了青黛,我也不会轻饶。”

  “既然如此,京墨任凭王爷处治。”

  殷白苏瞥了眼地牢四周,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殷白苏走出地牢,瞥了眼旁边廊柱上倚着的杜衡。杜衡很是无辜的瞪着眼睛走上前,“王爷若是认为我会帮京墨,那我离开便是。”

  殷白苏温和的笑了下,“我说了什么,让你如此多心?”

  “还用得着说吗,眼神如此冷,比说什么都严重。”杜衡不满的反驳,大大的白了殷白苏一眼。

  殷白苏也不怪罪,对看守的侍卫命令道:“严守地牢,没有我的命令,地牢之门不得打开。”

  “是。”

  殷白苏离开,杜衡心中气恼,这明摆这就是不相信他,再次狠狠的白了殷白苏一眼,悻悻的离开。

  “王爷,你准备怎么处治京统领?”跟在身后的秦库询问。

  殷白苏慢下脚步,看了眼院中风景,惆怅道:“先囚禁地牢内,暂时不要动他。”

  秦库抬眼凝望殷白苏微蹙起的眉头,心下了然。虽然心中早有怀疑,但是当真相在面前解开,总还是带着隐隐的撕痛。这些年殷白苏对京墨可以说是以兄弟之情相待,收到如此的欺瞒,心痛比愤怒多上几倍。便应声“是”不在多言。

  对面龙青黛心情舒畅,颇有兴致的看着长廊两边的景色。看到殷白苏,淡淡的笑着迎上来。“王爷也在这看风景?”

  风景?殷白苏那里有心情看风景。“你还想做什么?”

  龙青黛冷笑抬眸盯着殷白苏的眼睛反问:“我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殷白苏心痛的轻摇着头,是,她的确是什么都没做,她只是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故意的让别人知道她将圣玉令存放玉楼。然后便看着几股势力去争夺圣玉令,然后坐山观虎斗。

  “你可知这样会让你陷进更危险的境地?”皇上如今必然是震怒,还有其他欲夺圣玉令之人,此时更是在谋划怎么从龙青黛的身上夺得圣玉令。

  “是,但是至少我知道有哪些人想要我性命,我会让他们陷的比我还深,深到不可自拔、死无葬身之地。”龙青黛风轻云淡的说着,转身看着旁边的风景笑着问,“王爷难道不想陪我看这场戏吗?”

  “你还想做什么?”殷白苏上前一把抓住龙青黛的双肩,搬过她的身子,满眼心痛的看着龙青黛寒冷的眸子,“你可知你这样会害了想保护你的人?”

  龙青黛一把甩开殷白苏的双手,嘲讽的笑道:“这个世上谁都保护不了我,只有我自己能够保护我。”

  “青黛,你为何现在变得如此心狠?以前你不会如此无情。”

  “这不是你们教我的吗?欺骗,背叛,杀戮。”

  “青黛……”我该怎么做,到底该怎样才能够换回曾经的那个善良单纯的龙青黛。殷白苏痛恨自己,是他没能够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让她受伤受苦,让她被逼不去相信任何人,被逼成为冷漠之人。

  “王爷,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龙青黛绕开殷白苏离开。

  殷白苏痛心的闭上双目,愤恨的一拳狠狠的打在廊柱上。身后的秦库想上前劝说,却发现这个时候什么样的劝说都是无力,作罢,立在原地。

  玉阁,凌泉独自一人站在玉阁临水小筑外,面水负手而立,闭着双目,眉头紧锁,不时一声叹息。

  川谷穿过小筑立在凌泉身后,躬身一礼。

  “公子如何?”

  “公子被信王关进地牢,并且派了侍卫严守,南公子根本进接近不了地牢。”许久不听凌泉回声,川谷抬头望向依旧闭目皱眉的凌泉,着急的道,“现在该如何?”

  “命人盯着信王府地牢,无论信王对公子有何动作,都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救公子性命。”

  “是。”

  川谷退下,凌泉怅惘长叹,“有责任,不该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