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忆故事2

  我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入学的那一天。

  入学第一天,学校的各角各处都是父母带着新入学的孩子们的身影,熙攘的人群充满了欢笑声。可是,这时在人群中出现一辆飞驰的车,冲着人群不听得按着喇叭。看见这一幕,我想起了父母意外中的那个肇事者,或许他也像此人一样,速度飞快。那一刻,我想也不想,冲上前去,拦在了车前。车子急刹的那一刻,我用积攒了四年的愤恨的情绪瞪着车里的那个人。

  我清楚地看见那个人的眼睛,和此时此刻看见的眼睛相互重叠着,相互交映着。

  “你就是那天的那个人?”

  “是,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在那之前我是一个令家长头痛,老师心烦的孩子。可是,从天以后,他再也没有开过车。”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厌其烦着。

  “因为我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个为生活积极努力,为生活而去坚强的人。你总是把内心紧闭着,不让任何人看不见它,但不是因为你的紧闭,你的善良,你的可爱,你的天真,就被紧紧地关闭在里面。每天放学后,你会去学校围墙后去看一群流浪狗,买吃的给它们。周末你会去养老院做义工。一个自私的人会这样吗?”

  “够了,不要用我的悲哀去呈现你的幸福。还有,那些只是你看到的表面,我没有家人,放学回家,我不想去面对空荡荡的房子,所以我会去看那些流浪狗,打发点时间。周末我更是无聊之极才会去养老院做义工罢了。”我面不改色的说着这些。

  夏末铭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上课铃响了。

  这场彻底击溃着我心盘的谈判,才刚刚开始,就不欢而散。

  这一节课的内容,我没有听得进去。

  下课后,我找了班主任,我不知道找谁去谈,找谁去沟通。

  得知夏末铭的想法,班主任表示非常的赞成。

  “沐蓝,你的成绩出类拔萃这是没有话说,但是你的性格过于孤僻。这两年,我也经常找你谈话,但在效果上看并不理想,我也希望借助这次机会,能够帮助你,这样对未来也有很大的帮助……”

  经过班主任一个小时的开导,还有全部同学的支持,两个星期后,高二年纪的补习班顺利开课。

  而我是在幕后安排着所有代课同学上课的计划,这也比想象中容易接受的多。

  每一节课的时候,我也后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同学的精彩演说。我发现,同学和老师上起课来风格迥异,同学上课更为风趣,在下的同学可以不假思索的提问,整个课堂上充满愉快的味道。

  而就在认真的学习的过程中,它却散发着快乐的气息,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我的周围便有了快乐,笑容的围绕。

  其实笑并不难,嘴角扯出弧度便是笑了,但是发自内心的笑,只有先温暖了心,才化开了嘴角的花。

  结束后,教室里的人都走了,我静静的发着呆,想着那天夏末铭的话。

  他提的建议是很有意义,为何我要这么自私,总是把所有人都拒之千里之外呢,这何尝不是也给了自己机会呢?

  “季沐蓝,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徐正熙的突然出现吓了我一下。

  “班长,你,你怎么在这?”

  “私下,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只是过来看看,正准备回家。对了,你知道吗,这个补习班的效果真的还不错呢,这个月的月考,同学的平均成绩有所提高,得到的学校的重视,同时,学校也决定,让高一也设置同样形式的补习方式。”

  “很好啊,班长,我,我也想参与代课中。”

  “真的吗?看来夏末铭的谈话真的起到了作用。”

  “夏末铭?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他是我的表弟,或许有些事情他还没和你说。夏末铭刚入学的成绩是倒数第四,他倒也不以为然。但在开学的第一天他认识了你,并且了解你的相关一切之后,他就下定决心,以你为目标。此后,天天吵着让我帮他补习功课,周围的人也都对他叹为观止。你那天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让他变成现在的他?”

  听了徐正熙的话,心里燃气一团无名的火,夏末铭,正因为你知道我的不幸才激励自己。

  原来不幸也可以激励人心,激励斗志的啊。

  “我瞪了他一眼,你信吗?”

  看见目瞪口呆的徐正熙,竟忍住不的扑哧一笑。

  “你笑起来真好看。”徐正熙收起呆呆的表情看着我。

  四目相对,脸微微发烫,我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突然,天空一道闪电,乌云也随之而飘来。

  “糟糕,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家吧!”徐正熙连忙起身。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马上就要下大雨了,我骑车送你比较快,如果淋了雨就会生病,生病就不能上课了。你想吗?”徐正熙放慢说话的节奏,慢条斯理的说。像是老师在教导孩子的某些道理。

  被他这么一说,立即感觉门外的风凉飕飕的,寒气逼人。他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坐稳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徐正熙说的是什么,徐正熙直起身子,奋力的踩在脚踏上,在惯性的作用下,速度尤为迅速,从而让我的手紧紧地掐住了徐正熙的腰部。

  手指的触觉告诉我,被我这么一掐应该是很痛很痛额,可是徐正熙似乎恍若未觉,没有吭声。

  当我们到家的那一刻,倾盆大雨覆之而来。

  “幸好,幸好来的及,否则----就变成落汤鸡了。”徐正熙上气不接下气。眉角,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

  “是啊,谢谢你。雨下这么大,等雨停了再走吧!”

  “额?好吧。”徐正熙犹豫的说。

  一进家门,映入眼帘的事放置在玄关处的照片,那是爸爸妈妈年轻时候的结婚照。

  看见照片的徐正熙尴尬的朝我笑了笑。

  是的,他和夏末铭一样是知道我的情况。

  “给,擦一擦额头上的汗吧。”递过毛巾,便坐在沙发上,这虽然是我家,现在冷不丁的家里多出一人,自己反而受了拘。

  反而徐正熙自然地很,擦完汗,便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来,欣然的看着。

  索性我也掏出作业本,认真的写起来。

  屋内,我和徐正熙从我们开始做功课开始就从未言语一声。

  屋外,湍急的雨侵蚀着空气,侵蚀着大地,侵蚀着一颗少年的心。

  而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

  那天,夏末铭在学校的围墙后照顾那些流浪狗,因此夏末铭生病整整一个礼拜。

  曾经,爸爸妈妈在的时候家里不能养小动物,因为妈妈有呼吸道感染病。妈妈说,等以后,你工作了,一个人感到孤单的时候就可以养了。

  有关青春的记忆,模糊的只记得,夏末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