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洲带着欣喜回到了自己家里,然而在进门的那一刻,他之前所有的积极情绪都消沉了下去。
“哟!你还知道回家啊!”,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声音在濮洲耳边响起。
是卢芝桠,他的继母。
“我爸呢!”
“带你弟弟去饭点吃大餐了,你弟弟这回英语演讲拿了奖呢。”,卢芝桠一脸的骄傲和自得,她就是热衷于对濮洲使用这种不痛不痒的语言攻击。那种语气就好像别人没吃过大米饭一样。
“哦,我先回房间了。”,濮洲很是漠然对卢芝桠说关于他那个宝贝儿子的种种。
“你等等,你这么晚回家,干什么玩意儿去了,也不怕我告诉你爸他……”,卢芝桠似乎很不满意濮洲这种漠然的态度。
“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你是濮曲的妈,不是我妈,你管不到我头上。”,濮洲有些不耐烦了,这还没完没了不是!
“你说你那个瞎子亲妈啊,人都死了好几……”
没等卢芝桠说完,濮洲狠狠地抽了她一个耳光,脆生生的响亮似乎都在宣泄这濮洲心中的怒火。
“你……”
“别用你的臭嘴说我妈,你不配!”
正好这个时候,濮洲的父亲濮国光和他继母生的小杂种濮曲回来了。
卢芝桠立马哭了出来,然后跑到濮国光面前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濮洲!你干什么!”,濮国光狠狠地瞪了一眼濮洲。
“……”,濮洲只是用力抓着拳头。
“濮洲!你竟然打我妈,你这个疯子!”,濮曲抖动着他那肥胖的身躯,好像脂肪能当炮弹使一样。
“跟我滚进书房。”,濮国光呵斥了一声。
濮洲跟在濮国光后面,进了书房。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濮洲的脸上。
濮洲没忍住生理的上的原因,竟然流出了眼泪。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虽然不是你亲妈,你也不至于这么对她吧!哪怕……哪怕是个陌生人,也不至于招呼人家巴掌吧!你……混账!”
“呵,我不过就是我妈生的一个小杂种,活该被人踩活该被人踹,我从来不为自己讨要公道,但我亲妈,谁敢侮辱,我就是咬也要把她咬死。”
濮洲眼神失了光彩,对濮国光他真的已经失望到了绝望。
“你……”,濮国光一时间被濮洲的话堵得上气不接下气。
濮洲没等濮光再开口,便跑出了书房。
任凭濮国光怎么喊,濮洲都没有丝毫要回头的意思,濮国光看着濮洲离开的背影,心里猛揪了一下,好像要是有那么一口气上不来,自己就可以如和阎王下棋了。
然而,书房外面,看着濮洲冲出来,正在看笑话的一对恶毒母子心满意足的勾起了嘴角。
濮洲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卢芝桠不自觉地捂了捂脸后退几步,生怕濮洲再给自己甩那么一下。而濮曲没有人帮腔作势,也是胆小得很。
濮洲冷笑了一声,然后在沙发上拿起自己的书包,摔门而去。
濮洲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地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他不知道去哪,只是无助地走着。
走着走着,不自觉地走到了池泽的那间双层楼房面前。
似乎还有灯光,濮洲虽然心里觉得自己丢人,但手已经在门上拍了拍。
“谁啊!”
“我……濮洲。”
池泽一开了门,就被濮洲一把抱在了怀里。
池泽能感受到趴在自己肩头上的傻大个颤抖的身体还有脖颈上温热的液体。
他,在哭。
池泽没有说话,也没问任何问题,他只是轻轻地用手安抚着这个趴在自己肩头哭泣的少年。
那天那个拽得要命的少年,就像一个包裹着真正的濮洲的外壳,一点一点,在池泽面前,分崩离析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濮洲终于开了口。
“池泽,收留我一晚,好吗?”
“嗯,好。”
濮洲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被自己泪水浸湿的池泽身上的那件白T。
“我……正好要洗澡,你呢?”
“啊……哦……我没带衣服。”
“先穿我的吧!”
“你先还是我先?还是,一起洗?”,池泽坏笑道。
“滚!你……你先洗。”
“哦,其实我还挺想一起洗的,你又不是大姑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池泽还是忍不住调侃一下濮洲。
“别扯这些没用的,大爷我心情正恢复呢!别找不痛快啊!”
“成成成。”
池泽也没再继续逗濮洲,立马往浴室走去。
池泽洗澡完澡出来就穿一条短裤,濮洲神色有些慌张起来。
“哎哎哎!池泽你还要不要脸!”
“不好意思啊,我家平时就我一个,习惯了。你有我有大家有,不至于吧!我就算光条出来你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我可算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池泽!”
两人都哈哈大笑了一阵,都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玩意儿。
“得了得了,衣服柜子里,挑吧!”
池泽大方地把自己的衣橱打开,清一色的白T和清一色的黑T还有黑色的运动裤。
“你……衣服都是批发买的。”
“嗯。”
“上帝,还真是啊!”
“穿不穿啊你!屁话忒多!”
“哎哎哎,我穿我穿。”
濮洲看了池泽穿了一件黑T,随手拿了件白T和黑色的运动裤。
“唉!接着。”
“什……池泽你……,裤就不用了吧哥们!”
“新的,不换拉倒。”
濮洲这才笑了笑,不要脸的说了一句“穿过得我也不嫌弃”,然后拿着新裤走进了浴室。
濮洲在花洒下冲刷着自己,他把水力来到最大,好像这样就能把一身的不痛快冲得一干二净。
去他的卢芝桠,去他的濮曲,去他的濮国光!
池泽也没有问濮洲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会哭得那么让人心疼,他深知,如果濮洲想说定会和他说,如果不想提起,那就不必要去找他的不痛快。
不知道洗了多久,濮洲出来的时候,看到池泽正在专心致致地临摹墙角摆放的一盆来了白花的仙人掌。
“我洗好了。”,濮洲虽然心里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扰一个正在创作的人,可是他起码得问问人家安排自己睡哪吧!
“哦,你上楼睡吧,就一个房间,我的。”,池泽手里还在勾勾画画,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不睡?”
“怎么,还要我陪睡吗?”,池泽停下画笔,用他那慵懒又诱惑的眼睛盯着濮洲。
“我……你……不要脸!我先睡了!”,濮洲似乎有一丝窘迫,虽然他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矫揉造作。
都是大老爷们,我这么紧张干什么!
濮洲自己上了楼,虽然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但无尽的困意让他在看到池泽那张不大的床就没有什么别扭别扭的了,濮洲伴着池泽床单上简单的消毒水味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