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击溃

  赐封的谕令很快传到了皇陵。

  平亲王钟芾接过诏书,颤巍巍起身。

  “敢问这位小公公,”平亲王世子开口问道,他一身素面夹袍,衬得面容平凡无奇,“为小女赐封号可是陛下的意思?”他刚刚看到诏书了,加盖的是贵妃和淑妃的宝印,想来不会是成帝亲自下诏。

  这个小公公也是个势利的,哪里肯奉承平亲王世子,只敷衍道:“是贵妃娘娘拟定的封号,两宫娘娘一同加盖的宝印,怎么说也是皇家的恩典,世子受着便是。再说了,县主的册封仪式是同三公主一同办的,还怕委屈了县主不成?”

  平亲王世子没再说话,面色已有不豫。

  送走来传诏书的宫人们,平亲王坐在圈椅上,猛地一拍桌子,“我说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怎么会想起来给雯雯赐封号?”

  钟芾是并不愿意过早为孙女请封的,钟敏雯的婚事他另有打算,可是一待钟敏雯有了封号,以后她的婚事少不得还要问问宫里的意思。

  “对了,上次那些人该送到邕州了吧?”

  “探子来报,已到了邕州两日了。”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钟芾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仰头阖目养起神来。

  此时,邕地黄沙漫天,邕州城上,披坚执锐的战士们守卫着城墙。

  一个面庞稍显稚嫩的战士右手按住腰间佩剑,大步走上了城楼,“少将,前线刚刚传来的讯息,我军与齐军交战时,将军先示敌以弱,佯装败走,将齐军引至横崖山一处谷底,我军早已在谷底设下埋伏,俘虏了齐军五千人,又斩杀了齐军两员大将。”

  “妙哉!”陈修年抚掌大笑,“父亲真是用兵如神。”少年正是刚刚那个战士口中的少将,陈烨的长子,他生得浓眉大眼,皮肤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双腿修长,此刻兴奋的在城楼上走来走去。

  陈烨率三千军队追击齐军于横水,留下陈修年和两个参将留守邕州城楼。

  “刚来的那几人现在安排在何处?”陈修年一面说话,一面就端起凉了的茶水喝了起来。

  战士便说道:“属下将他们安排浆洗大家的衣物。”

  陈修年先是一愣,随即才笑出来,“也不知朝廷让这几个人过来做什么,看他们那副单薄的小身板,是能上阵杀敌还是披风陷阵?”

  “听说是犯了错……”战士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道:“照这样下去,再过不久,咱们就能击溃齐军了。”

  “击溃齐军是必然的,齐人看上去身高马大,体型上占了咱们的上风,但是论谋略兵法,终究是不如咱们。”

  “可惜父亲在前线奋力杀敌,我却得在此处守城楼。”陈修年遗憾的说道。

  “少将年纪还小,将军也是关心您。”

  陈修年将口中的茶叶吐了出去,“不说了,去巡逻。”说完便阔步走了出去。

  此时齐军驻扎的营地。

  “什么?五千大军全被俘虏了?”正悠闲歪在榻上、吃着侍妾喂过来的枇杷华服男子一下子将侍妾推开,大惊失色。

  “回、回殿下,是大周的军队太狡诈奸猾。”

  华服男子在原地踱着步子,“怎么办?父皇如果知道这么多士兵被敌军俘虏,非扒了本宫的皮不可。”

  传信的小兵缩着脑袋,不敢搭话。

  “对了,敌军可提了什么要求没有?他们要什么要求本宫都答应他们。”

  小兵瑟瑟颤抖,“陈烨说,他们没有任何要求,只想打败我们。”

  华服男子跌坐在榻上,面上有了衰败之色,“这可怎么办……”他喃喃道。

  “要不……殿下,我们将豫亲王世子找来吧,豫亲王世子师从军事大家沈缭,定然深谙克敌用兵之道。”

  华服男子猛然伸手将杯子掷了出去,杯子在小兵脚下粉碎成一片。“又是豫亲王世子,本宫就不信,没有他,还能就输了战事不成?传令下去,所有战士,杀一个周人,奖白银十两,杀一个大周的将领,赏白银三十两。”

  “是。”

  华服男子一双丹凤眼中尽是冰冷和不甘,他狠狠扣紧雕花扶手,咬牙切齿的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小兵一发楞,才反应过来:“回太子殿下,豫亲王世子带了亲随外出游玩,至今未归。”

  “他倒是清闲,先前推掉婚约,现在又找不到人影。”华服男子正是北齐的太子宋明珵,冷冷一笑,又挥了挥手阔袖,“你下去吧。”

  宋明珵揉了揉眉心,方才被他推开的侍妾靠了过来,娇声喊了一句“殿下——”声音酥软和媚,柔肠蚀骨。宋明珵下腹攀升起一股欲望来,将侍妾拖了过来,一把扯落她身上玫瑰红百蝶穿花的衣裙,鹅黄色的滚边的抹胸掩着侍妾雪白的肌肤。

  宋明珵眸光一黯,翻身覆在她的身上……

  紫檀镂花的软塌好一阵颤动,宋明珵发泄完欲望,唤来丫鬟打来热水沐浴。

  侍妾一件一件穿上衣服,小丫鬟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脖颈上的红痕,眼睛嫉妒得通红,“微荭姐姐真是受殿下喜爱呢。”

  微荭抬了抬下巴,一双眸子水灵灵的,她伸手挑了挑小丫鬟的下巴,啧啧道:“就凭你这副模样,也妄想得到殿下的宠幸?”她一声嗤笑,“别做梦了,还是乖乖伺候我,伺候得我舒坦了,我也给你配个好一点的小厮。”

  丫鬟垂头说是,待微荭出去后,才去点了香驱散屋里的味道,又收拾了碎落一地的瓷片,才默默退了出去。

  钟敏瑄正与顾徽下棋,兰枝过来数两边的子与目。

  “你已经连赢我两局了,若再赢了我,我就得反思我这些日子荒废了多少时间了。”

  顾徽话刚说完,兰枝抬头一笑,“顾姑娘可真得反思了,公主胜了顾姑娘四分之三子。”

  顾徽掩面嚎了一声,又捋起袖子,“再来再来。”

  钟敏瑄白了她一眼,“愿赌服输,我不想来了,我们出去走走吧。”她拉了顾徽就出去。

  刚刚下了场雨,四周还弥漫着灰蒙蒙的薄雾,树木愈发显得葱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