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可以把你的帽子抬高点么

  后面像是有无数把尖锐的暗器从她看不见的地方齐发射向同一个地方,致使她无法呼吸,浑身都迸发献血淋漓像极了电影里女巫的妖艳红唇。只要一闭眼,她似乎都能想象的到一间破旧的败落的房子里面芙蓉香暖缱绻一夜的男人,娇吟声持续不断,并在女人37摄氏度的土壤内壁种下一颗种子,之后就悄然无息长大像是一株韧劲的野草。

  眼泪扑簌簌掉落下来手臂上满是缤纷的痕迹,腥咸味的混杂着口水吃下去了,苦得像没有添加糖或奶的咖啡。

  橘右京不是一个人擅长安慰人的主儿,她扶着虚弱的女孩子坐到床边,背过身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吹冷了递给她,揉揉她柔顺的海藻般的长发轻声道:“阿七,你别太有心里负担,当年伯父可能是一时冲动年轻犯了错。”

  “顾洆他不配做我爸!”女孩子声嘶竭底地从喉咙出喊出来,好像这样子可以减轻身体上带给她的打击与苦楚。

  “你都知道了——”一声有力能震魄四射的男生的嗓音穿透过她的心脏。他走进来的时候面容是从未有过的严峻如斯,沉寂如水像荷池里一塘寂寥的荷叶,他抚摸她的发丝,道:“阿七长大了,该知道的总得知道。”

  橘右京在夏靳深进来的那一刻就爬窗离开,家务事她不便插手纠缠,不该知道的事情也最好不要知道。

  可是蓦地她又想到了什么。夏家跟王家的过往她只知其中一二,想趁此把一切都了解。十年前像一个定时炸弹的隐藏性病毒埋藏她身上多时,只有了解其中的情况全部才能解除这种危歹的隐患。

  “哥,妈妈跟王亦舟的关系是什么?”女孩子甜涩的声音哄的一声嗡嗡的像冬季的寒风掠过他的耳畔,冻的他瑟瑟发抖。

  夏靳深笑了,缓缓地用话语在夏七渝的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幅的轮廓。王亦舟不是男人,他跟夏南木是青梅竹马,却把爱藏在心里。当时邵阳喜欢着夏南木,同时王栀又喜欢着邵阳,上演了小三抢男人的戏码。当时夏南木已经跟顾洆结婚并剩下了儿子女儿,在一次飞往巴黎的旅游途中,卑鄙的王栀买通机长要利用飞机掉落除掉夏南木,没想到飞机真的出了事故坠机,更没有想到的是王亦舟跟王夫人也同时在那架飞机上,所有人都没能幸免于难。就是十年前,夏家夫妇、王家夫妇都坠机香消玉殒了。

  这就是为什么王栀知道她是夏家的人才会那么有憎恨。

  嫉妒之花吞噬过王栀的心智头脑,蔓延起来的恶果她必须亲自品尝,失去了哥哥嫂嫂,最爱的邵然还是离开了她。

  “那王栀的儿子是?”

  “据可靠消息爆料,王栀在被邵阳拒绝的当天,去过酒吧。”

  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她的口鼻捂住,会那样的令人心痛的结果。王源对世态的漠然视之,他没有心,即便有心会早就置之冰窟化成一滩水或者永远冻僵在那里了,他不可能会获得王栀的疼爱,他只是在酒吧解气后的一个不该出生的东西,是王栀一生中的污点,他才会对外封闭了他的心,任何人都不相信的防备,好像任何人都欠了他几百万的憎恶世界。

  王栀对王俊凯的好,大部分都归结于愧疚,千方百计却总有天意难违。

  雨势越来越大,连带着雪霰子都像能进攻的器械哧哧地窗户打得很响,席梦思角落畔的棕褐色泰迪熊嘎吱地头朝地掉下去,一抬眼窗牖外的天色已渐沉像浸湿墨水的色调,一盏暖橘色的灯芒把别墅旁的树枝烘托地像个温暖的小窝,远远地似乎还能看到一只归巢的黄色的鸟儿瑟缩成一团。他们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蜷缩在没有人的屋里,冻红了鼻子却无人问津?

  夏七渝披了一件艾莱依的黄色羽绒服,转角处取来一把伞就去车库取车,想起技术不是很好在雨天容易出事便走到公交站去等车。瑟骨的风雪一起夹杂袭向她,身体是不冷,只是两颊有点受不起这种刺激像昂贵的汽车被粗鲁的工人用钳子刮触到外表,似乎差点要毁掉像艺术品一样的脸蛋,幸好公交车风雪无阻地来了。

  公交车里面有暖气把她拔凉拔凉的心一下子就捂热了。硬币咚地哧咧掉进去不透明的铁皮箱子。只有头顶上有着一盏不太亮的灯,但是她能看到车上只有一个把帽檐压的很低的男生,还戴着口罩,经常阅读小说的她联想到了坏人在公交车打劫的画面。她噗嗤地笑出声了,还故意坐到男生的旁边的空位置,窗子竟未合上。

  “喂……”他的嗓子喑哑得不像话,好像哑巴重新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有点生涩。他凶神恶煞的一脸怒瞪着她,眉毛浓密且粗犷,高鼻唇薄,倒是一个难得的帅气小伙子,这种的帅气在他狰狞恐怖之下完完全全就掩盖了,根本看见不分毫的儒雅,那就是坏人的特征么。

  夏七渝轻轻地笑了,这个人到是挺有趣的,"我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可以把你的帽子抬高点么……"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在法国餐厅跟木凉安相拥而抱的男生就是他了,只是在餐厅里面的他是穿着昂贵西装、打着宝蓝色横纹领带,皮鞋噔噔噔敲出与光滑地面的触碰到的声音,而且皮鞋还是用焗油擦过的,他活脱脱像个绅士一样,此时的他与那晚上看到的他大相径庭,就像上海北京忙碌一天坐着公交车回家的邋遢工人。

  男生恶趣味地笑了笑:"哈,是么?那可真是荣幸之至。"

  他话语像一条从逃离井盖的毒舌吐着鲜艳的蛇信子,獠牙莹白猝着暗黑色的毒液伸向她。他像是故意的把半旧的毛呢外套脱下来,里面是一件做工很精致的打底衫,半敞开时候露出他线条匀畅与突出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