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白玉、顾亲王八皇叔等人谋反乱国、淫乱后宫、陷害嫔妃、戕害皇嗣、私采国矿……数罪并罚,处以极刑。与之相关的臣子或被关押,或被软禁,成为轰动京城的一件大案。
天阴沉沉的,李承泽到冷宫见废妃白玉。她坐在板凳上,面容憔悴,目光呆滞,不过几天功夫连头发都已变得花白,面前的桌子上搁着一壶太监奉命刚送来的毒酒。
“我真后悔当年没有拔草除根,今日栽在你手里,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白玉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见来人是李承泽,眼眶赤红,眼底尽是愤恨不甘。
李承泽负手站立,居高临下看着白玉,凤眸阴森,冷酷一笑:“何必惊讶!在你谋害我娘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白玉睥睨李承泽,冷哼:“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你就能成为储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走着瞧吧!”
李承泽笑道:“不牢你操心,你只要黄泉路上走好便好!”又瞥了一眼酒壶,“送来的酒水还不赶紧趁热喝了,凉了味道可就不好了。”说完他缓缓转身,噙着微笑漠然离去,与迎面而来的李承运擦肩而过。兄弟二人形同陌路。
“母妃!”李承运上前握住了白玉的手。他眼底泛红,顿时悲伤涌上心头。
“真的败了,败了……娘对不起你,娘连累了你,娘死不足惜,可就是放不下你。”事到如今,她最牵挂的只剩这个唯一的儿子。
李承运心里难受得不行,猛地摇头哽咽。
白玉苦心叮嘱:“运儿,娘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若兮,可她现在是你不能碰的人,你放下她吧。往后你要好好过日子,别再有所执念。李承泽这人深不可测,我和八皇叔都输给他了,你不要再去招惹他,你斗不过他,你要离他远远的。娘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啊……”
李承运抿唇不语。
白玉急了,握紧李承运的手说:“快,快答应我!”
李承运咬牙,终是点头。
白玉松了口气:“你答应了,娘就放心了……”
李承运忍不住流涕痛哭:“娘……”
从冷宫出来,李承泽望向天空,天际仍灰蒙蒙一片,可他却慢慢扬起了笑,终于等到这天了。白玉被赐死,母亲的冤屈也洗清了。
李承泽坐在马车上,车子徐徐前进。他缓缓闭眼,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让他沉重窒息,连呼吸都那么艰难,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倩影,他很想见她。瞬间他只觉浑身一轻,一扫方才的沉重压抑,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连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
李承泽回府后方知皇帝召见了白光和若兮。他就吩咐厨房大摆筵席,今晚瑞王府全府上下要开怀畅饮。
夜幕降临,李承泽在书房中等待若兮归来就开席。等呀等,等来一道圣旨,皇上准许白若兮和李承泽和离。传旨的公公对李承泽解释道:“此番白将军大义灭亲,平定叛党功不可没。加之突厥侵犯我朝边境,白将军率兵英勇御敌大获全胜。为此皇上十分高兴,不仅赦免了因白玉谋反白家要株连九族的罪,还说要新晋白将军为护国大将军,封王妃为诰命夫人。但白将军呈上辞表说自己戎马一生为朝廷出生入死,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希望皇上准许瑞王爷和王妃和离,让自己带着女儿告老还乡安度余生。皇上,竟准了!”
传旨太监一走,李承泽呼啦啦就把书案上的一切统统扫到地上。奴才丫鬟们吓得直哆嗦,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怯怯地蹲下来收拾地上的狼藉。
“滚,都滚出去!”李承泽怒吼。
奴才丫鬟们战战兢兢,连忙都退下。
从皇宫出来后,若兮就直接跟着白光回到白府。
连日来细雨不断,气温骤然下降。今日太阳总算露了脸,若兮就去了趟怡园和太子告别,孰料康艾晖也在。
怡园,有风吹过,花瓣落下,落英缤纷。太子喝茶,若兮歪在美人榻上听康艾晖弹琴,笑靥比绽放的花儿还娇艳。一个时辰的谈笑风生后,若兮和康艾晖一起离开。
康艾晖和若兮走在喧闹繁华的街市,他执意要送她回白府。若兮身着一袭石榴红绣花裙,外罩一件银白色织锦外衣。康艾晖还是一袭月白锦袍,身材笔直挺拔,步态轻盈优雅,走到哪儿都夺人眼球。俩人并肩走,宛如一对神仙眷侣,吸睛百分百。
“明天我就要启程去西域。”康艾晖说道。
“康公子何故要去西域?”若兮问道。
“说来话长。”康艾晖回道。
“那就长话短说呗。”若兮笑道。
“五年前我的哥哥,号称江南第一才子的康艾青接受月国国王的邀请入月国教授雅歌公主汉文。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我哥哥竟然在半路上失踪了,生死不详。这五年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哥哥,只是每次满怀希望,又每次失望。近日有消息称,有人在西域突厥国看到过跟哥哥长相相似的人,所以我要再次前往西域找哥哥,希望这次不是捕风捉影。”
听到“雅歌公主”,若兮不禁心中打颤,怎么又是这个倒霉的公主。
“你呢,什么时候回鲁南老家?”康艾晖问道。
“再过个五六天吧,爹爹去白云山看望好友,回来就走。”若兮回道,从此以后走自己的路,和爱情兵分两路。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康艾晖看向若兮说道,心中依依不舍。
“你从西域找回哥哥后,可以去鲁南找我。我打算在那边买两间铺子开酒楼。到时候我大摆筵席为你庆贺!”
李承泽在去刑部的途中巧遇康艾晖和若兮,看见康艾晖正深情地盯着若兮瞧,顿时心生怒意。他见不得旁人对若兮起觊觎之心。
“你个有夫之妇居然和其他男子招摇过市,也不知道羞耻!”李承泽下马,上前抓住若兮的手腕,语气明显嘲讽。
李承泽的手带着他的温度,热得有些灼人,若兮不禁僵了一下身子。
“你放开她!”康艾晖冲上去试图推开李承泽。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管本王和王妃的事。”李承泽扯住康艾晖的衣领咆哮。
“放开康公子!”瞬间回过神来,若兮用力拽开李承泽,“你今天出门又吃错药了,发什么人来疯?我们已经和离了,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现在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么?”若兮怒对李承泽。
“白若兮!”李承泽气极,心口却是猛的一痛,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哦,对了,还请瑞王爷把嫁妆还给我!”若兮陪嫁的首饰和压箱银仍在李承泽手上。那笔嫁妆说不上多丰厚却也是倾尽了白光的家底。她真的很想拿回来,她还指望着那些嫁妆当本钱开酒楼。
闻言,李承泽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阴沉沉地说了句:“既然要算账,晚膳后来瑞王府,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好好算。”
“哼,去就去,谁怕谁,乌龟怕铁锤!我们走!”若兮拉着康艾晖大步离开。
“康艾晖,你竟敢拐带本王的王妃,你很有胆量啊!”李承泽站在原地咬牙切齿,眼睁睁看着若兮和康艾晖离去,眸底云翻浪涌,目光冷如刀锋。迟早他会让她知道他是她的天,迟早他会把那只拉过她的手剁掉!
李承泽和迟帅在大理寺的练功房里对打。一局很快结束,俩人都停了下来。
郭东林翘着二郎腿,摇着扇子打趣道:“我说帅哥,咱还是别跟老大比剑了,你这简直是在自取其辱啊!”虽说郭东林现在是大理寺少卿,但依然是个纨绔子弟玩世不恭的模样。这才初春,天气刚刚转暖点,就摇着一把玉骨扇子扇呀扇,也不怕把自己扇感冒了。
迟帅觉得有理,搁下剑走到郭东林身边坐下,喝起酒来。陪着李承泽折腾了一下午,也是累得够呛,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李承泽看了郭东林两眼:“郭二,你来陪本王练。”
“哎呦,我可不敢,我又不会武功,毫无还击之力的滋味可不好受。帅哥在你面前都打成渣渣了,跟我对决简直是在侮辱您自己啊!”郭东林忙摇头,又收起折扇,点了点迟帅,“要不你还是找帅哥吧,他比较耐打!”
迟帅漠漠喝完一杯酒,徐徐开口道:“我不行了,您还是找孤剑仙来吧。”
“哈哈,这是个好办法。”郭东林晃悠晃悠摇着扇子笑出声,跟迟帅碰了碰酒杯。
李承泽本就阴郁的俊颜瞬间阴霾一片,目光冷冷扫过他们,愤懑离开。
郭东林早就察觉到李承泽今天气场不对劲,问道:“我说帅哥,老大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爷和王妃和离了……”迟帅把今天在街上遇见若兮和康艾晖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郭东林。
闹了半天,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啊!“我就说嘛,男人不能太冷了,不然肯定被甩,嘿嘿!”郭东林贼笑了一下,摇着扇子说,“帅哥,你还累不累?要不去汇贤小聚找个美人儿给你按摩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