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江熠宗也抬手，揽住了他的腰。

　　拥入怀里的熟悉感，夹杂着几月未见的距离感，带着许久未见的激动欣喜，江熠宗压抑着这样的情感，克制着用的力道，才没有弄疼他。

　　然而赵小舟心中除了欣喜，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有一种说与不说之间的忐忑和犹豫。

　　默了半晌，怕玉香儿醒来见不到自己会害怕，江熠宗直言道：“我带了孩子来，一个人待着，这边确认你在这里我便先走了。”

　　赵小舟抱着他的手没有动，点了点头，温声道：“好。下次从侧门进来，便不会有人拦住你来见我了。”

　　江熠宗推开了他，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又温存地抱了好一会她，才放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我晚上再来，在房间等我。”

　　赵小舟点了点头，看着他走出去，关上了门。

　　大概是心情愉悦的缘故，走出房间时候，外面和小粥身上相似的脂粉味也没有那么刺鼻了，那些放荡的女子也没有那般不顺眼了，他左右张望，一眼瞥到了拿了一堆水果糕点的宋遇。

　　可不过眨眼间，人又不见了。

　　赵小舟也来这了吗？江熠宗没有多想，宋遇那样野的性子，并不是没有一个人来花楼的可能。

　　一路躲开人群，宋遇抱着一堆水果点心进了房门。苏水也在，宋遇热情地给他递了根香蕉，欢欣道：“我以前竟不知道，这地方的食物比姑娘还香。”

　　苏水摇了摇头，责备他道：“公子交代了不许出门，你耳朵被塞住了还是脑子塞住了？”

　　宋遇剥开香蕉，咬了一口，好脾性地回道：“耳朵通畅得很，脑子也通畅得很，自然肠胃也通畅得很，都快饿死了，还不得找点东西吃？”

　　苏水斜睨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不知道打功怎么样，反正是跑得快，一起逃亡，苏水追的腿累。摇了摇头，他起身出了门。

　　看着江熠宗走的，苏水这才放心地轻轻敲了敲门，问道：“公子，要准备早膳吗？”

　　好半晌，苏水正要第二次敲门，赵小舟才道：“你进来。”

　　苏水进了去，看到赵小舟坐在妆台之前，盯着里面的自己。他眼神呆滞，细看好似还有湿润。

　　“殿下。”苏水拱了拱手。

　　“我说不出口。”赵小舟开口道，“若没有表白的事，我便直接就说与他听了，可如今，我竟有些害怕。我怕他嫌我欺瞒他，恨我玩弄他，就连和小粥的那点温存，都要因为赵小舟的所作所为一起磨灭了。”

　　苏水不敢替他做决定，劝慰他道：“可殿下不能永远做小粥。”

　　赵小舟心一动，又转过来看着他，问道：“可事不得成，我又该如何？”

　　“殿下就算离开，也还有属下，有妹妹，有沈将军，有……妻子。”

　　“他不一样。”赵小舟落寞道。说罢，又扭过身子，垂下了头。若事不成，他便和江熠宗再无可能。

　　日后呢？他要重新回到原来杀人不留情的时候，听从于父亲的命令？他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他不想再麻木下去。

　　那他，只有死了。

　　如今，赵小舟才是后悔起来了，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借着醉意用小粥的身份去惩罚他，最终，却是惩罚了自己，弄到不好收场。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后悔，多少有点大彻大悟的意思了。

　　赵小舟什么都没做，在屋里坐着想了一天，到晚间时分，他备了酒，等着江熠宗的到来。恐怕有些事，还是借着酒意好说出口些。

　　门被敲响，仿若敲在了赵小舟的心上，他心跳加快，面色却沉静，开门时轻声道：“你来了。”

　　江熠宗带着外面的一团冷气进来，扑面而来，赵小舟小小地哆嗦了一下，马上牵起了他的手在碳火边烤。

　　“这样冷的天，怎么也不多加件衣裳就来了。”赵小舟扮演着小粥的角色，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揣测着，她会怎么做。

　　“也还好。”江熠宗烤了烤，换作用左手牵着她的手，右手从怀里掏了个烤的番薯来，“想你也是不稀奇这个的，但我过来时闻见香味，便已经想象到吃进嘴里的香甜，就想带给你了。”

　　番薯用麻纸包着，他拆开一点递给了赵小舟，“你尝尝看。”

　　赵小舟忙接过了，娇嗔道：“怎么不稀奇，你给我的东西我都稀奇得很。”说着，便已经开始剥皮了。

　　他走遍四处，也吃过这个，只是常常苏水帮他剥皮，如今便落得不善于此了。

　　“瞧你，手抹上灰了。”江熠宗轻轻笑了笑，从她手上接过了番薯，给她剥起皮来，道：“还是我来吧。”

　　赵小舟于是去倒酒，道：“正好，我们一人一半吃点热乎的。今日天冷，我又备了酒，也好暖暖身子。”

　　屋子里有碳火烧着，本就暖和，江熠宗不善饮酒，几杯酒下肚，面上也烧了起来。房间既暖，也幽幽飘香，像是小粥常用的百合香。香味清淡，只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却勾人，叫人心痒难耐。

　　他脑袋有些昏，眼前便也模糊起来，鼻尖熟悉的香味让人恍惚，面前人的身形，像是小粥，却又像是赵小舟。

　　他晃了晃脑袋，定睛一看，还是小粥的脸。再一晃眼，又不知面前的人是谁了。

　　江熠宗有些着急，又凑近去看，几乎要贴在人家脸上了，身上熟悉的香味还是让他一下子想到赵小舟。

　　也不对，是小粥。他才回想起来，那个百合香的味道，是小粥身上有的，怪说赵小舟身上的香味熟悉。

　　对方的鼻息似小心翼翼地喷到了自己脸上，江熠宗伸手在脸上挠了挠，托住小粥的后脑勺，吻上了他的唇。

　　等恢复些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和小粥在床上了。小粥泛着红晕的脸在面前，人在自己身下。房间里开始燥热起来，两人各自喘着粗气，眼中氤氲着水雾，迷蒙地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