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交换条件

  被魏离这么一抓,孔玉澜条件反射的用了腿部的力道,腿部犹如千针刺般,痛彻心扉。

  屋内的炭火“滋滋”的燃烧,又给原本火气就上头的魏离增脸了几分怒火。

  “孔姑娘!孔姑娘!”余沫儿只知道孔玉澜是殷宁带回来的客人,所以看见魏离无端闯进来即惊慌又疑惑。

  “滚!”明明是将军府夫人却一直被“姑娘姑娘”的叫,魏离怒目切齿,大掌一松,“孔玉澜,你真是一手好计谋,以为这样就能逃离将军府?你就不怕我向你们孔家报复?”他一进府先去的是偏室却没看见一个人影,这才绕道前往主卧,只是走到门口时,他停顿了好一会儿,主卧是殷宁所住之地,如果孔玉澜真的在这,那就说明……

  “逃?我要怎么逃,两腿有伤根本走不了!是殷宁他……”孔玉澜表情痛苦万状,声音干涩散乱气弱无力,用尽全力想要解释那晚被殷宁掳走的事情。

  余沫儿感受到身后有人,立刻回头看去,惊喜地喊道:“相爷!”

  殷宁早上被传召去了宫中,此时还是一身官府华袍着身,一进府门口管事就着急忙慌的向他跑来解释了一通,可殷宁却镇定自若的回到卧室。

  “将军贵临府邸怎么不在前厅等我,这样闯入卧室好像不太合乎情理。”殷宁缓步走到孔玉澜身旁,伸手将她抱起放置床上。

  孔玉澜被这突然一抱愣了好半晌,直到躺在床上才反应过来:“你!”

  “你腿不好不能乱动。”还未等孔玉澜说话,被殷宁柔软的话语打断了。

  魏离看着眼前二人郎情妾意,内心早已抑制不住愤怒,揪起殷宁的衣领:“不许你碰她!”

  "将军何故如此生气呢,既然你如此在意澜儿为何不好好对她,我今日本来还想带她去见见孔老爷呢。”殷宁话语暧昧,似是故意激怒眼前之人,“将军若是不愿珍惜佳人,倒不如成全我们……”

  “殷宁!你胡说什么!”孔玉澜听着殷宁的话越说越离谱,对上魏离暴怒的神情,吓得魂惊胆颤,这殷宁到底在搞哪一出,经他这么一说二人哪有清白。

  “哐当”床边摆放的青花釉瓶摔碎在地,殷宁抵不过魏离的武力,被重重推到墙边,腰部撞上了瓶架,他倒吸一口凉气,“魏离,你私自扇窗我丞相府,若是让皇上知道你逃不了责罚!”

  “你想如何?”魏离轻佻剑眉,一双眼眸深邃不见底,他来之前就猜测殷宁会与他谈条件。

  殷宁缓缓直起身子,“很简单,我要你书房的那间丹青竹的屏风,你答应这人便给你,从此不再纠缠,也不与计较以往之事。”

  “你要屏风做什么?”与殷丹青有关的,魏离身边只有这间屏风了。

  殷宁轻笑道:“你别忘了,这副丹青画还是出自姐姐之手的呢,我只是想拿回我姐姐的东西,换你一个夫人,这笔交易很划算。”

  “好,傍晚我就派人送过来。”魏离说罢一个健步朝床前走去,扛起床上之人朝着主卧门口走去。“啊!我的腿,魏离,你放我下来。”孔玉澜死命的捶打着他的背。

  一出门却撞见朱渊清与殷丹青站在门外。

  “魏大哥。”他们二人本来出了‘芜仙寺’便要回郡王府的,可是行到半路,朱渊清忽然让人掉头去丞相府,一进门就听到主卧那边吵吵闹闹的,殷丹青知道魏离脾气暴躁冲动,却没想到魏离今日就冲到相府来抓人。

  殷离紧随其后走到门口见到殷丹青时,脸色沉重。

  “微臣参见王爷。”

  朱渊清见到魏离肩上之人,眼眸闪烁,语气中带着命令之意:“魏将军,还是先把夫人放下来吧,这样扛着一定会不舒服的。”

  “王爷?”孔玉澜看不见后头,听见殷丹青的声音以为只有她一人,原来朱渊清也跟着一起来了。

  魏离听到身后默默嘀咕了一声,眉头紧蹙,“这是微臣的家事,想必微臣有权带回自己的妻子。”说罢,魏离抬脚便要离开。

  “站住!”朱渊清在身后叫住了他,“魏离,既然是妻子为何不好好待她,你看把她折腾的这么憔悴!你……”

  魏离嘴角一扬,转过身:“请问王爷是我夫人的什么人,要说憔悴,内子一直为了孔府烧毁一事忧心忡忡所以才会如此,王爷倒是不怪罪肆意带走别人妻子之人,反而责怪微臣?”

  “我……”朱渊清被这一袭话搪塞住,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更何况身边还有殷丹青和殷宁在,三王爷没回来之前,还不能让事情发酵,转念一想道:“此事的确是宁儿过于莽撞。”他向殷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句道歉的话。

  可是凭殷宁的脾气是不会那么容易低头的,反而振振有词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还请将军懂的珍惜。”

  孔玉澜感觉自己腿部的力道渐渐在收紧,朱渊清是一番好意想帮她才说了这些话,而殷宁就如画蛇添足般使得魏离的脸色更加阴沉。

  “宁儿!别再说了,魏大哥你先带孔……带夫人回去吧,我和渊清会好生说说他的。”殷丹青眼神恳求,她不愿三个男子之间发生任何纠纷,看向孔玉澜的眼神露出一丝诡谲。

  魏离把硬是强压下胸中的怒火,狠厉的看了一眼殷宁这才带着人离开,回到马车上,他重重的将孔玉澜扔到座位上。

  “嘶,我的腿……”好好的一个大年初一,不能和家人团圆夜就罢了,这一回将军府不知道又要遭受什么罪。

  “我真该把你的腿打断,让你再敢私自出府!”魏离愤怒的直视着她,恨不得现在就拧断她的双腿。

  孔玉澜是又生气又无奈,“好啊,反正你已这么认定了,我还有什么好辩驳的。”

  她自暴自弃的话语,让魏离听着更加不舒服,一把将她拉过坐在自己的腿上:“殷宁说的对,我是该好好珍惜我的妻子。”魏离特意把‘珍惜’二字加重,一手压过她的后脑勺。

  “唔!”孔玉澜睁大双眼,一阵柔软覆在了她的丹唇上,腰上一紧,整个人贴近魏离。

  花瑟在府门口来回踱步,双手紧握在腹前,一旁的康叔也是不停地向外张望,魏离离开时表情十分凝重。

  “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康叔,尉迟公子回来了!”

  远处,尉迟冥骑着马最先回到将军府中,花瑟见状赶紧跑了出去,“尉迟公子,夫……夫人……”她战战兢兢的问道。

  “在后面的马车上。”尉迟冥一个转身下马,方才他一直跟在马车旁,只是车内的动静...

  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门口的二人终于等来了马车的身影,只见魏离率先出来,整了整衣裳冷漠的朝里头走去,花瑟上前拉开马车的帘子,才发现孔玉澜一头青丝紊乱,衣裳褶皱的坐在木板上,脸上布满泪痕眼眶泛红,抬头看向花瑟,喉咙哽咽:“花瑟……”

  “夫人!”花瑟一个矫健,踏上车板,走进车厢想也知道是魏离欺负了孔玉澜,她想扶起孔玉澜,奈何自己一个弱女子力气不够,“夫人,你等我..等我一下,我去找康叔帮忙。”

  康叔并没有跟着魏离,而是留在门口,他听见车里头传来阵阵抽泣声,内心百感交集,缓步走到马车旁:“夫人?花瑟姑娘?”

  马车里的花瑟听到康叔的喊声,用袖子抹去眼泪,“康叔,夫人膝盖还未好全,我一个人抬不动。”

  康叔颔了颔首道:“夫人请稍等。”

  花瑟替孔玉澜理了理衣裳和头发,用帕子轻轻擦去孔玉澜脸上的泪水,不一会儿马车外传来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夫人,小的叫李泉,康叔让小的来帮花瑟姑娘。”

  “李泉?”花瑟对这个人还是印象很深的,是个厚实之人,拉起帘子示意他进来,“李泉我们一人一边。”

  二人就这样抬着孔玉澜到了凝竹苑。

  康叔带着一名婢女走到府门口,可看到的却是空旷一片,花瑟早已吩咐了马车回去了。

  “咦?康叔,怎么不见人呀?”

  康叔也是满脸疑惑,花瑟一个人不是抬不来么?这个丫头也不跟他说一声。

  凝竹苑内

  孔玉澜被二人抬到床上,花瑟给了李泉一些赏银便让他回去了。

  “夫人,您先休息休息。”

  花瑟替孔玉澜盖上了棉被,她闭上红肿的双眼,点了点头,可她现在一闭上眼脑海都是方才马车中的景象,眼泪不由自主的从两颊流下,粘湿了枕巾。

  每年正月初一的早晨,芜仙寺总是人潮拥挤,到了下午才逐渐散去。

  求签亭左侧有两个人正在交谈,其中一名女子是沁娘,正拿着一张宣纸递给眼前的黑衣人,纸上的字扭扭捏捏,还有许多为错别字。

  黑衣人看了眼纸上的字,皱了皱眉头,随后冷漠道:“你这次办的很好,主子说等事成之后就带你去见你母亲,孩子你自然也能带走了。”

  “啊啊……“沁娘感激的朝他鞠了一躬,一手握拳放在胸前,眼含泪水,虽然很对不起孔玉澜,可是比起亲情她不得不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