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没气了

  “皇浦大人可算来了,太后她老人家可是等您很久了,特意让老奴来宫门口等您,”赵公公兰花指一翘,心思婉转道。

  “赵公公客气了,可是太后她老人家凤体不舒服?”皇浦坦客气道,自觉加快了脚步,这个赵公公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得罪不得。

  赵公公之所以亲自来接皇浦坦,这人确实有些能耐,当今皇上对待太后一片赤诚,以孝当先,连带着他们这一众奴才也在宫中趾高气扬起来。

  那就更不用说皇浦坦可是治好了太后多年的顽疾,皇上对其礼遇有加,自己自是不敢怠慢。

  昨晚夜观星象,凤星光芒凸显微弱,忽明忽暗,旁有异星逼近,大有吞噬凤星之势,让人怪异的是,凤星虽有衰颓趋势,但并未陨落,他大胆猜测,终觉不可思议,天刚亮,他就匆匆赶来宫中欲禀告圣上。

  一旁的赵公公见皇浦坦愁眉紧锁,恐有难言之隐,正要相问,天空闪过一道红光朝西南方向窜去。

  皇浦坦见状大惊,停下脚步久久不能动弹,联想到昨晚天现异象,俊朗的脸庞布满了凝重,眸光微沉,凤星恐有性命之忧。

  “赵公公,微臣恐怕要先面见圣上,可能今日便要赶往西南方一趟,回来再向太后请罪,还望赵公公多多美言一番。”皇浦坦作辑有礼,恭而不卑,赵公公打心眼里赞赏。

  “可是上天有所指示?”赵公公指天问道,似是心领神会,只是总要给太后那一个说法。

  皇浦坦微微颔首,并未多说,赵公公知趣的也不多问,在宫里当差的,谨言慎行还不够,揣着明白装糊涂才是王道。

  话说李凤娘奄奄一息之际,又逢李道与其大夫人到来,薛氏一时惶恐不安,她仿佛预见到自己被扔到荒芜人烟的地方自生自灭,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与不安席卷她的神经。

  大夫人来的如此及时,薛氏就是再笨也知道凤娘的病因何而来,要说刚才只是猜测的话,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了,可恨自己千防万防,百密一疏,常氏对付的不是自己,而是襁褓中的凤娘。

  事情来的太突然,即使知道是大夫人干的又如何,手里没有证据,老爷会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吗?

  看着怀中的女儿呼吸轻的自己几乎感觉不到,要不是那柔软白嫩的小手偶尔动弹一下,真的会让人以为她已去了另一个世界。

  “柔儿,女儿家身子娇贵,你怎么还未足月就下地,想看女儿让奶娘抱着不是也可以么?”李道乃习武之人,剑目浓眉,粗声粗气,说出的话细腻之中无处不在的关心另薛氏心中安慰不少。

  三千青丝从肩头披泻而下,清眸回转,似忧伤,似无辜受冤,宛若水中倒影的忧郁仙子。

  心铉触动,此时此刻只想美人入怀好好疼惜,狠狠的汲取她的芬芳,告诉她,她的身后有他这个男人。

  常氏的心有如针扎,这样的场景曾经是那样的熟悉,就连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成了如今这般不冷不淡,干涩的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点硬是被逼了回去,挤出一丝笑容。

  “老爷说的对,妹妹也太不顾及自个身体了。奶娘人呢?”常氏顾不得悲春伤秋,她今天就是要让薛氏永世不得翻身,眸底的阴狠一闪而过。

  “奶娘家里有事,我就准了她几天假,索性凤儿挺乖。”薛氏的双肘无意识的抬高,她始终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孩,为母则强,她不能在敌人面前流下软弱的眼泪。

  “我看二姑娘脸色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儿,要不要请府医过来看看。”常氏有意无意的瞅着薛氏的怀里,试探道。

  “不用了,只是屋内有些闷罢了。”薛氏将孩子抱坐在床边,神色如常。

  “妹妹,姐姐今天过来是跟你商量个事的,就让张婆子先照看着孩子吧。”常氏走近薛氏道,张婆子收到常氏的命令碍于老爷在旁,只是走前几步随时准备抱走薛氏的孩子。

  一旁的李道见常氏如此懂事,不由对这个被自己冷落的妻子多看了几眼,不愧是当家主母,行事端庄有礼,对待府中姐妹宽容大度,实属自己的福气。

  “姐姐有事请讲,孩子认生,”薛氏并不领情,脸上更是没有一丝温度。

  李道蹙眉,薛氏今日是怎么了,常氏好心好意来问候,她却不理不睬,冰冷的哪有往日的温柔贤淑,心下高低立见。

  “老爷……您看……”常氏为难道,心里却乐开了花。

  “柔儿乖,就让张婆子照看一会,”李道耐着性子道,薛氏今天怎么使起了小性子,难道是自己平时过于宠她了?

  同僚之间有时也会互相提及这些无伤大雅的驭妻之道,要雨露均沾,自己当时还不以为耻,现下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刚进门时的怜惜荡然无存。

  多年的夫妻,常氏一眼就看穿了老爷的心思,薛氏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连老爷的账都不买,眼角划过看好戏的神情。

  张婆子得了老爷的允许看似恭敬的外表,眸光透着得意,手下毫不留情的将婴孩生生的分离开薛氏,诡计得逞般的给了薛氏挑衅的眼神。

  就在张婆子幸灾乐祸完,她那尖叫的嗓音响起。

  “老爷,二小姐……二小姐好像……没气了。”张婆子睁大了眼,声音说着如同卡在了喉咙眼,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