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仿如弹指之间。当年的女婴已长成十八岁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灵南王到底有点心疼她,给了她嫡女的名分。只可惜,只是表面,私底下府上人人对她视如鬼怪,总是避而远之,唯有乳母若娘一直陪伴着她。
这些年间,林氏为灵南王生下二女儿凌云珍,最后也得偿所愿生下儿子凌云将。
正值盛夏,日头正毒。
若娘打伞陪着凌云漠来到后花园,走得是大汗淋漓。
“大小姐,太阳晒得怪,还是回房午歇吧!”若娘抚着满额的汗水劝着。
凌云漠却不听,只道:“你且到凉亭下歇着,我还有正事要办。”
若娘实在不知道她这会又该忙出什么祸来,知她是听不下劝的,便自个儿走到凉亭里坐着了。
只见凌云漠腾空而起往园里的百年老榕树飞去,稳当地在枝身落脚,左看右瞧的,缓缓往一处走去。她眼灵手快,竟一下捉住了一条青竹蛇。她飞下来往凉亭跑去,对若娘道:“瞧,这就是我要干的正事。”
青竹蛇细长细长的,被按住了七寸,身子不停地挣扎,整个蛇身曲得厉害,看得若娘浑身打冷颤。
照顾了凌云漠十八载至今,若娘算是信了当年那此胎不祥之说了。因为凌云漠自懂事起,所为所作都只是在折磨她的亲母。
这不祥仿佛只针对林氏。
若娘已经猜想到她要干什么,急急劝道:“大小姐,这万万使不得。这可是会要了王妃的命的。快快放了它,咱们还是回房午歇吧。”
可不就是要她命嘛!
不过,要她死可没想让她那么轻松的。
凌云漠全当没听见。她一手抓着蛇的七寸,一手拎起蛇尾,仿佛手上拿着的只是一条麻绳不惊不惧的。
当然,前世她有什么没见过!狼王都杀过,过条小蛇算什么!
她信步走出后花园,直往林氏的房间去。纵是若娘千劝万劝也劝不住的。她小心翼翼地掀起窗户,将蛇往里头一丢,看着它如己愿地朝木榻爬去,她嘻嘻一笑离开。
回到房间,凌云漠倒床就睡。
若娘知道她根本没有睡着,便道:“大小姐,当真把蛇放到王妃房中了?”
凌云漠默声,只是嘴角微扬。
若娘到底怕出人命,心急如焚,道:“不行,我得让人去把蛇抓了。”
说着就要出门,却被凌云漠一声喝住。“站住,不准去。你放心,要不了毒妇的命,只是会让她受苦几日罢了。”
凌云漠自会说话,除了人前尊称林氏母妃,人后却是唤她毒妇,尤其是在若娘面前。
若娘自是不知个中缘故,惯性教育道:“大小姐,林氏虽自生下你便不闻不问。可到底是你母亲,可不能毒妇毒妇声声唤着。”
凌云漠最不喜听若娘这般教导。她咻一声速的坐起,悠哉道:“私下叫了这么多年,我那恶母也是知道的。她不是也默认了吗?府上谁人不知本小姐刚落地,她当娘的就想杀了我!虎毒尚不食子呢。”
说到这点,若娘倒是无言以驳。不过她自被聘入府,也听说了不少邪祟之说。她顿顿,竟为林氏说话,道:“王妃迷信神鬼之说,无视你肯定是因为那离奇的笔仙之言。说不定哪日她就想通了,疼惜你了呢。”
凌云漠才不要这仇人的疼惜。她望着若娘许久,问道:“你信本小姐是前嫡女云战冤魂转世吗?”若娘听了表情微惊,没有回应。她却冷冷道:“我信!我就是云战的后世。”